溪的母亲是认识自己父亲的。
夏月荷觉得事到如今也不必瞒着顾谨森,她就把三十年前的事全数告诉了他。
三十年前,季晓芸还不到十七岁,她其实不是安城人而是从外地到安城的。
为了生活她就到了一家歌舞厅当了一名清洁工。
“我们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我当时也是一名清洁工,她负责打扫男厕所我负责打扫女厕所。”
“后来有喝醉酒的客人因为她长的漂亮想去调戏她,被同在那里喝酒消费的你爸爸给救了。”
“一来二去她就跟你爸爸混熟了。”夏月荷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我也就跟你爸认识了。”
顾谨森喝了一口茶,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我爸当年有没有喜欢过季溪的妈妈?”
夏月荷又是一笑,“季晓芸长得也挺漂亮的,你看季溪的模样就知道,她妈差不到哪里去,不过季溪跟她妈妈长得并不是很像,可能更像她的爸爸,所以季晓芸对季溪一直都不怎么好,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过你爸爸有没有喜欢过季晓芸,这个倒不至于。”
关于这个问题夏月荷后来也问过顾权恩,顾权恩的回答是觉得她可怜拿她当个妹妹。
“您刚才说季溪的妈妈不是安城人?”
“嗯,不是,要是安城人肯定有亲戚朋友的,不过具体是哪里人她没说也不愿意说,听口音应该是帝都这边的。”
“什么?”顾谨森再次吃惊,季溪的母亲有可能是帝都人。
“您没看到过她的身份证什么的?”顾谨森追问。
夏月荷解释道,“她到歌舞厅打工的时候还没满十八岁,老板那敢要她的身份证,所以当时老板让她去办张假的证件,我都怀疑她季晓芸的名字都是假的。”
顾谨森更为震惊。
这几乎等于说季溪的妈妈究竟是谁没一个人知道。
“其实……”他对夏月荷说道,“我之前有怀疑过季溪跟徐家有些关系,因为季溪跟徐妍长的很像。”
“确实很像,”夏月荷也承认,“但徐子洋跟季晓芸不认识,起码在我知道的情况下是不认识的,后来我跟了你爸后季晓芸就辞职走了,再见面的时候季溪都四五岁了。”
“所以季溪不可能是徐子洋的女儿。”顾谨森若有所思,他又问夏月荷,“您知不知道徐家的事?”
“徐家的事情呀!”夏月荷陷入回忆中,良久她才说道,“以前听你爸好像提起过一件事,他说徐家有个女儿至今下落不明。”
“女儿?”
“嗯,是徐子洋的姑姑,活到现在应该也快六十来岁吧。”
“您见过这位姑姑吗?”
“我那见过呀,你爸爸跟我说起这事时徐家那位姑姑已经下落不明二十几年了。”夏月荷看了一眼儿子顾谨森,“谨森,你是不是怀疑季溪跟徐家那个姑姑有关系?”
“我只是因为季溪跟徐妍长得像才胡乱猜测的,加上季溪了一直想要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我就帮她思量思量。”顾谨森说完垂下双目看向茶杯。
夏月荷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她伸手握住了顾谨森的手,问道,“谨森,你是不是喜欢季溪?”
顾谨森并不隐瞒,他笑着点点头,“是的,我很喜欢她。”
“但是她现在已经跟顾夜恒结婚了,成了你的大嫂。”
“我知道,我并没有非分之想,也拿她当大嫂来尊敬。我想查出她的身世之谜也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想法,就是纯粹想帮她做点事。”
“你呀,怎么这么傻,天下好女孩子一大堆,为什么偏偏喜欢她,她除了漂亮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地方。”
顾谨森看了一眼夏月荷,他觉得谁都可以说季溪不好,自己的母亲却不能,因为之前要不是季溪出面维护,现在他妈妈的陈年往事说不准真的就被云慕锦给翻个底朝天。
如果是这样,依顾老爷子的性情,最后怎么发落他们母子可想而知。
他一定会让他们从什么地方来到什么地方去。
那么他这个并没有被认可的私生子,有可能会一辈子待在安城,恒兴集团自然而然全数被顾夜恒继承。
季溪的及时相助,虽然有一部分是为了报答当年她肚子饿的时候他的送食之恩,但更多的是为了顾家不再为家产起争端。
顾谨森有时候觉得如果云慕锦能像季溪这样大度,那他跟顾夜恒也就不会因为家产的事情彼此设防。
而夏月荷这边虽然得知自己儿子对季溪心生了爱慕,不过她也知道顾谨森的性格,就算心生了爱慕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
当然,那个男人在年轻的时候没有爱慕过几个女人,男人对女人的爱慕之心虽有源起但流失的也快,夏月荷并不担心这事会被顾夜恒知晓,让他对顾谨森有所警惕。
现在,她也关心起季溪的身世来,特别是听顾谨森说之前他还留意过季溪跟徐家的关系。
虽然季晓芸跟徐子洋没什么可能,但是徐家那个姑姑可不一定。
夏月荷给顾谨森出主意,“你现在不是跟徐妍一直有联系吗,要不我们也学云慕锦搞个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鉴定谁跟谁?”
“当然是季溪跟徐妍,如果她们有部分基因相似的话就证明季溪跟徐家某个人是有关系的,然后慢慢查肯定能查出来。”
“如果季溪真跟徐家有关系,我想徐家倒是十分乐意,这样他们也算是跟大哥他们攀上了关系。”
“但……”顾谨森说道,“这对季溪有什么好处呢,除了有个看似是亲戚的徐家外,她依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你是想帮季溪找她的父亲?”夏月荷问。
“嗯,因为这才是最重要的,之前我以为是徐叔叔,您说不太可能,那更不可能是徐家其它人了,徐老爷子很早就过世了,也没听说他生前在外面跟谁生过孩子。”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下落不明的姑姑。”顾谨森算了算年龄,“她倒是可以当季溪的奶奶跟外婆,但徐家都放弃寻找她的下落,我们一外人更不知从何而找,也就更不知道她是季溪的外婆或是奶奶。”
“这只能问季晓芸了。”夏月荷叹了口气,“可惜她临死都没说。”
“这个季晓芸也真是一个奇女子!”夏月荷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是怎么来的也没人知道,她的孩子是怎么来的也没人知道。”
“除非……”顾谨森喝了一口茶,说出自己的一个设想,“除非让季溪的生父知道季溪是他的孩子,他自己主动找过来。”
“这个男人都消失二十几年了,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跟别人有过一个孩子。”
顾谨森笑了笑,他又喝了一口茶,“上次给云慕锦提供情报的男人叫什么?”
“你是说季晓芸后来的那个情人陈豪?”
顾谨森点了点头,“对,就是那个陈豪。”
夏月荷连忙阻拦,“你可别去找他,那种男人就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之前他向云慕锦卖情报,一开口就是五百万,你要是主动找他,还不知道他怎样狮子大开口。”
“我只是找他问问,没说花钱买情报。”
“光问他能告诉你吗?”
顾谨森又一笑,“我可没说光问。”
夏月荷马上就明白了,她连忙劝他,“谨森,你可别胡来,现在你是恒兴集团的总裁今非昔比,要是以前在安城,妈随便你。”
“放心,我有分寸。”
“怎么样的分寸?”
“不会把人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