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这样的“提携”的。李谦又想了想,这个事情上,涉及到的成果当然很重要,甚至都足以让一个人在数学史上留下名字了。如果换了一般的人,那绝对是愿意为了这个成果去拼命的。
但是李谦的情况却不一样。李谦的脑袋里,还有不少的更为重要的,更能让他在数学史上留下名字的发现,这个对别人来说非常重要的,玩命都要去争的发现,对于李谦来说,其实未见得很重要。而且,虽然说出名要趁早,但是其实也不用那么急。按照李谦的盘算,自己应该在一九二七年的某件大事之前,都不会回国。这里面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呢,也足够用了。
“算是便宜你了。”李谦想了想,最后也只好用这句颇有阿Q味道的话来开导自己了。
“布兰科先生,我和中川的能力其实都还不足以担任这样的事情。”李谦说。
“不,你们在论文中展现出的对数学的敏感就足以在任何一个研究团队担任助手了。如果再过几年,说不定你们就可以独立的承担重要的研究方向了,说不定将来,你们也会成为拉马努金的。至少,在对数学的直觉上,你们和他有点相似——唉,李,你要知道,数学到了最后,敏锐的直觉,比知识和技巧重要多了。因为知识和技巧都可以靠学习来获得,但是敏锐的直觉,那完全就是上帝的赐予。”
拉马努金是印度最为著名的数学家,他以惊人到不讲道理的直觉而著名,他没受过正规的高等数学教育,沉迷数论,尤爱牵涉π、质数等数学常数的求和公式,以及整数分拆。惯以直觉(或者是跳步)导出公式,不喜作证明(事后往往证明他是对的)。他留下的那些没有证明的公式,引发了后来的大量研究。而他的那种不讲道理的直觉,自然是让很多学数学的人羡慕不已。比如说布兰科就觉得,如果自己能有这样的天赋,哪怕让他也和拉马努金一样,只活三十三岁,那也是好的呀。
人家如今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再继续推辞,似乎就有点太不识抬举了。而且,早期做点辅助性的工作,积累点小名声,然后再徐徐出名,也相对的安全一点。另外,有个正常的发展过程,有个导师什么的,也便于和学术界保持正常的联系。唯一的问题就是,布兰科这个导师的地位低了点,如果要找个导师,李谦觉得,凭着自己脑袋的那些东西,找个希尔伯特这样的导师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相形之下,布兰科先生的学术地位就实在是太低了。在江湖中的地位,连江南七怪都不如。
不过就像后来郭巨侠可以换导师一样,李谦觉得自己将来一样可以换导师,所以这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于是在短暂的思考之后,李谦便点点头道:“那么,布兰科先生,我愿意跟随您学习。”
“那好,欢迎你,李;还有你,中川。不过,有一件事情,我需要提前和你们讲一下。作为一位副教授,巴黎大学给我的钱是相当少的——这些家伙一直都很小气——所以我能拿出给你们的补贴是很有限的。李,我可以给你正常的助手二分之一的补贴,而中川,我暂时不能给你提供补贴。”布兰科说道。作为他们的代数老师,布兰科知道中川的水平和李谦这种做题家是有很大的差异的,其实是真的不足以从事这种工作的,所以,他也不打算给他钱。能够让他参与这样的事情,已经是很照顾他了。
“对此,你们有什么意见没有?”布兰科先生又问道。
李谦家里有钱,富二代不缺钱,所以他并不吭声,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中川。
“布兰克先生,完全没有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太感谢您了!”中川站起来,在一秒钟之内变成了全自动鞠躬机。
李谦知道,中川家里是华族,但是中川并不是嫡系,只是家族的旁支,所以具体到中川,他其实并没有多少钱。在法国的生活其实相当简朴。不过能够在一年级就成为以为副教授的助手,这个消息传回去之后,应该能提高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吧。
“那么,李,你的想法呢?”布兰科先生又问道。
“我,我没问题。”李谦说,“不过,您可以将给我准备的那半份补贴给中川。此外,您能谈谈您下一步的研究构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