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也使得向王九爷宣传革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对其他人更容易一点。因为王九爷的受教育程度和他的经历,他比一般人对国家民族的前途更为关心,对现状的认识也更深刻一些。
王九爷没出过洋,也不会外语,但是对外国的情况一直是非常关心的,如今有个留洋回来的朋友,在闲谈的时候,自然就免不了谈到国外的情况。比如说这次,李谦找着他,先是和他学了点徒手格斗的技巧,然后在休息的时候,两人便谈起了国外的事情。
李谦便从英国最初的珍妮纺织机讲起,讲生产方式的飞跃带来的市场容量问题,再由此讲到由此引发的经济危机,以及为了解决经济危机,就必须不断进行的侵略。
“李兄弟,你说的这些,和伍豪跟我说过的那些很像呀。”王九光道。
“我和伍豪是老朋友,在巴黎的时候他还救过我,老实说,这些东西,也是我从他那里学到的。后来我又自己买了书来看,越发地认为这个道理正确。”
“什么书?有翻译过来的版本没有?“王九光赶紧问道。
“《资本论》,由德国的革命家马克思先生所著,可惜现在还没有中文译本。”李谦回答道。《资本论》最早的译本也要到三十年代才有。这会儿,整个亚洲,也只有日本才有相关的译本。
“哦,可惜。”王九光叹了口气。
“不过还有另一本书,如今已经有了中文的译本了,不知道九哥读过没有?”因为习气相投,如今王九光已经不让李谦喊他”九爷“了。于是如今李谦对他的称呼就变成了”九哥“。
“什么书?“王九光问道。
“《共产党宣言》,不知道九哥看过没有?”李谦问道。
“没有,不过听说过。”王九光回答道,“李兄弟,你这里有这书?”
李谦一看有门,赶紧回答道:“有的,有的。九哥想看?小弟马上去给你拿一本来。”
一边说,李谦便一边站起身来,将放在桌子上的马牌撸子塞进衣兜,又从靶子上把两把斧头拔了下来,插到后腰里面,然后抓起西服,往身上一披,一边扣扣子一边往外面跑。一边跑还一边道:“九哥你等一下,我去取了书,回来我们一起,就着这书下酒!”
这样喊着,人便已经跑出去了。
王九光看了,忍不住也拍着膝盖道:“李谦这疯子!”
李谦一口气跑到汽车前,上了车,让司机立刻开车回家。进了门,妈妈拦住他告诉他:“张小姐打电话找过你,说有问题问你,你要不要给她回个电话?”
李谦一愣:“谁?张小姐?啊,我记起来了。哎呀妈妈,我这有正经事忙着呢,这事不急,一会儿再说。我还忙着呢。”
说完便不等妈妈反应,便跑上楼去了。
“这孩子,你说他整天的脚不着地的也不知道忙个啥?”
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又看见李谦腾腾腾地跑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从她身边跑过,还扭过头,朝着她喊:“妈,我还有事,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您别等我!”然后就差点一头撞在门框上。
出了门,上了车,李谦又一口气回到王九光这里。这时候王九光已经把酒和下酒的花生米和猪下水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李谦和他带的书了。
“九哥,这书来了!”李谦还没进来,就先喊了起来。然后两个人便坐在桌子边,李谦便开始读那本书。每读一段,两个人便讨论一段,各自举出自己的见闻加以印证,然后拍着大腿叫好。
“李老弟,此处当浮一大白!”
“对对对,干一杯!”
王九光知道李谦不能喝酒,所以准备的也就是点绍兴酒,而且给李谦用的还是小杯子。只是两个人就这样读着,这样喝着,李谦还是很快就喝得有点晕乎了起来。于是仗着酒劲。李谦便又道:“九哥,我还……还要……教你唱一首歌,一首最带劲的歌……你学不学?”
“学呀,还没见过李兄弟唱歌呢,你唱,我学!”王九光也大笑道。
“那好,你听着”李谦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起来,不——不对,不对,跑调了,我们重新来——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