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才停下笔来。
人道院副院长天九道人来了,说道:“世子殿下,请!”
霍凌云打着哈欠,一手扶着杨文的肩膀,直直的升入天空,向人道院行进。完全没管神情尴尬的天九道人。
人道院、太一殿。
松风道人身着素白的道袍,背绣八卦图。神色肃然的站在太一殿的最中/央。大殿内画栋雕梁,香炉燃烧着珍贵的檀香紫云升腾。通明灯火映照下,三座鎏金的塑像屹立其中,那是道家供奉的神祗“三清”。白玉与黑玉铺成了阴阳鱼图案,奢华又神秘,松风道人现在站在的位置就是那阴阳鱼中间。他头顶的地方,是特意留出来的天窗,可以看到房外天空中的星辰。
“什么时候开始啊!”,霍凌云嘀咕道。
天九道人小声的在一边回答:“师父在看星辰,还要等等,要过了早子时到真正的子时,阴阳交替才可以。”
松风道人忽然低下头开始用手指掐算,步子一动不动,伸手拿起摆在身前香案上的香柱,点燃三根,插入香炉中。而后,他再次抬头望天,脚下生根般,还是一动未动。
道家的占卜很神气,尤其是人道学说的人,非常善于给人占卜,最为著名者当属帝国开国之初的半圣袁天师,他当年给人算命无一不准,阴阳易辨派创始人高煜翔评价其“名如皓月罩千秋,声似春雷震古今”,可见一斑。杨文早有听说道家占卜的神奇,只是未曾亲眼见过,如今兴致盎然。
古朴的梨木香案没有雕刻任何花纹,上方摆放着插着不明植物的两只玉净瓶,那两株植物看起来翠绿的娇艳欲滴,颇为怪异。除此之外,那香案上只放着散落的香,还有那个燃香的紫金小炉。杨文有注意到,那紫金炉中的三根香燃烧速度非常之快,也不知为何。
香头忽明忽暗,很快就灭了。松风道长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道:“杨世子,请对三清祖师三叩九拜!”,杨文一愣,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刚要跪下对雕像跪拜,松风道长又道:“位置不对,左移三寸,一叩,三拜!”
杨文跪下,磕头三次。
松风道长面色猛然涨红,一口血喷的老远。他没有擦,接着说道:“上移七寸,二叩,三拜!”
杨文依言而行,松风道长又喷出一口血,他继续道:“下移三分,三叩,三拜!不要动!”
杨文叩拜三次,松风道长吐血三口,如今已是身体摇摇欲坠,但他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仰望天上的星辰,两只手掐算的飞快。哪怕是霍凌云、天九道人这等修为高深之人的眼力也看不清其速度。
杨文跪在原地,丝毫不觉他头顶有从殿外折射进来、若隐若无的紫色光晕笼罩,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很舒服,之前被天九道人打断的三根肋骨处有些痒痒,心里猫抓一样,忍不住想去挠几下。
不久后,松风道人有如多喝了几杯的醉汉,摇摇晃晃的走到杨文身后,伸手在杨文的后背摸了许久。
“师父……”
天九道人情不自禁的呼唤了一声,眼睛中流出两行热泪。
霍凌云同样神色肃然,他对道家的占卜有些涉猎,刚才松风道人用了血祭法去卜算,如今更用袁天师的《推背法》去给杨文摸骨,耗费的心血与心力简直难以想象。松风道长说要将人生最后一卦留给杨文并不是虚言妄语,怕是这一卦后,他必定油尽灯枯,驾鹤西去。
良久,满面疲惫的松风道长虚弱无比的坐在杨文身边的蒲团上,伸手让霍凌云与天九道人一起过来听:“世子殿下有至尊命无天子相,今生今世注定多灾多难,尤其是今年年底、一年后以及三年后,会相继出现三次大劫,若能度过,定然一飞冲天,再无磨难。若渡不过去……身死道消……咳咳咳……”
霍凌云微微蹙眉,恭敬的拱手作揖,道:“还请松风道长指点!”
松风道长慢悠悠的说道:“我受靠山王之托,给世子殿下算的便是他命中的大劫。今年年底之劫乃‘命陨之劫’,有些怪,不是一次,是多次劫难连成这次大劫……咳咳咳,一年后的劫难为‘牢狱之劫’,应在洛都,与天家有牵连。天家有钦天监遮蔽天机,只能算这么多……咳咳咳,噗……”,松风道长呕血连连,道:“三年后的劫难虽凶中有吉,但最为危险,劫数不名。据此时间较远,可能会出现变数,并不准确,只要世子殿下加强自身修为,届时也许可以转危为安……”
杨文面色变换,给松风道长行了大礼:“多谢松风道长!”
松风道长看着杨文,忽然慈祥的笑了,说道:“你命犯桃花,红尘劫也很重……咳咳咳……我有些明白了你家老太君为何非要吊着一口气儿,至今未死了……好厉害的算计”,说到这里,松风道长俨然已经走到了生命最后的时刻,说不下去了,望着天九道人,他指了指香案,道:“人道院……那里……”
“师父?师父——!”
天九道人跪伏在地,痛哭不已。
垂拱六年,八月三十日。
道家人道学说一代天师,半圣松风道长去世。市井传闻,说靠山王府逼死了德高望重的老道士,但人道院乃至整个人道学说却没有发出任何言论,具皆沉默。
九月六日。
松风道长头七出殡。遵从松风道长遗训,在无数人的见证下,道家天道院与人道院放下自春秋战国时结下的旧怨、放下了理念之争所带来的种种芥蒂,合二为一,于长安城外梅花山组建道家新的象征——“天人道院”。从此,跃升文道百家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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