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前的你我,不再适合做恋人了,放手吧。”
裴念晨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底烟锁重重,她看不分明。
半分钟后,他突然拉起她的手,大步向外走。
“你带我去哪,念晨哥?”
顾佳音被拉得踉踉跄跄的,跟着他一路穿过走廓,进入电梯,又穿过大堂,最终上了他的车。
他始终一言不发。
刚毅冷酷的面部轮廓,敛着冰寒的气息,像是大师手中的刀刻出的雕塑,棱角分明。
他还是细心地为她扣好了安全带,而后发动车子,箭一般驶离了地下停车场。
“念晨哥,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还是不说话,车子一路穿过城区,驶向郊外,向着北山驰去,最终爬上了崎岖蜿蜒的环山道。
这里,曾经是他们经常来的地方,年少的他,经常开车载着她来这里登高远望,欣赏风景。
有很多次,他们夜晚来这里,肩并着肩坐在山顶数星星,困了她就直接睡在他的怀里。
书上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无法安然度过。
她惊艳绝伦,而他不是年少时遇见的,而是从小就陪着她长大的,她刻在他的灵魂里,她若不要他了,他的余生不会安然。
他最不该犯的错,是惹上了秦雪瑶,让她不开心。
死有余辜,活有余罪。
可是,她还在这个世界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只要他活着,他就不想放弃。
黄昏渐至,暮色从天际垂落,天边残留的那一点点晚霞的绯色,为这个迟暮的黄昏,镀了一层淡淡的暖色调的光彩。
山风从车身上刮过。
一路无言。
故地重游,两个人都各有感慨,那些年少的时光,刻骨铭心,像是电影的特写镜头一样,一段一段在脑海里回放过去。
他沉默,她也沉默。
最终,车子停在山顶开阔的平台上。
裴念晨缓缓落下了车窗,风吹进来,零乱了发丝。
远山含黛,耸入云烟,江水长流,迤逦如银。
他没有要下车的想法,将车门锁了,也阻止她下车。
“念晨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顾佳音面容很平静。
裴念晨看着远处的江面,有渔船缓缓驶入码头,“你十六岁生日时,在这里曾经许过愿,还记得吗?”
顾佳音低着头,不说话。
十六岁生日,他带她来这里庆祝,她许愿,将来他可以在这里向她求婚,她从前,是多么想嫁给他。
可是,那些于她来说,都是过眼云烟了。
何必再提,再提又何必?
久久得不到回答,裴念晨缓缓收回视线,转头看着身边如花一样美好的女人,往昔的那些情感,全部像潮水一样向时光的反侧退去,却又那么执着地拉着身体和灵魂。
如若就此分手,他不甘。
浓烈的不甘。
他嗓音如水,沁凉的音质,一字一字清晰地问出,“你执意要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