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满分。
她一眼认出这是隐翅虫,赶紧从一边抽纸巾包住连妙脖颈的虫子,把它拿下来碾碎。
她打开纸团又辨认了一遍,瞧着连妙的脖颈有点红,心下觉得不妙,“妙姐,我们可能得去医院一趟。”
连妙诧异,“不就一个小虫吗?不疼不痒的,怎么还需要去医院?”
“这虫会释放强酸毒素,接触皮肤就会感染,我从前做画册时候查资料看到图片,被它爬过很可怕,会出现脓包和水泡,处理不好会留很深的疤。”
连妙一向好脾气也忍不住急了。
“这可是冬天啊,酒店里有蚊子也就算了,怎么还会有这种虫子?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前台投诉。还好咬到的是我,但凡你今晚没背台词直接上床睡觉,被咬到没办法拍摄不说,留疤就惨了,你还得靠脸还债呢。”
她打完电话,仍然不放心扯开蚊帐,掀了被子。
“不行,我得再找找,令嘉你先别动这房间里的东西了,我让他们给你换房,检查完再给送过来。”
万一还有怎么办?
听着这话,令嘉赶紧把连妙扯回来,“妙姐让别人穿严实点儿再来检查吧,你脖颈红了,得先赶紧处理。”
搜索了一下网上的办法,令嘉先在洗手间用肥皂水给她中和酸性,低头在洗手台冲了大量清水,才带人上医院。
忙活一整晚,医生帮忙检测过毒素,处理完患处,又开了一堆洗剂和外用的药膏。
连妙直到这时还没什么反应,只是稍微红了一条长印子,她虽然觉得令嘉的反应过激,但心里还是很感动。
倒是令嘉看着她满脸愧疚,“万一留疤可怎么办。”
连妙安慰她,“医生不是说毒素不深吗?再说也不是爬脸上,没事儿。”
回到酒店已经将近十二点,进电梯后,令嘉一直忧心忡忡没说话。
之前诊断等候时,她查了一堆资料,心里更内疚了,这东西爬过的地方疼不说,从起泡结痂到淡化,需要好几个月。
连妙瞧出她的低落,握着她的手。
“真的没事儿,令嘉,给你整理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工作,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发生,再说,要不是你把这虫子认出来,我一巴掌拍死了,伤势不是更严重吗?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就给我发点工伤赔偿好了。”
令嘉强撑笑容:“发,我给你发几倍。”
再回到房间,被叫来大扫除的几个清洁工,给连妙拿了只喝完的矿泉水瓶子出来,底部还装着两只弄死的虫子尸体。
“小姐,你这个可得加钱呀,我们把房间翻得底朝天,手上都被咬了。”
其中一个女人说着,把手套和衣服连接处发红的手腕露出来给她看。
人是连妙从外头请的,没有讨价还价便直接付了钱。
她拿着装虫的瓶子到走廊,递给令嘉瞧,“奇怪,我这些天就打开过一次窗户通风,屋里怎么会有这么毒的虫?而且前台说从来没有住客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令嘉也有点想不通,她头一次在现实里遇到这种虫子。
就算这边天气潮湿暖和,但按说这个季节、她们又住四楼,也不该一下子飞进来那么多,而且还跑到她蚊帐里去了。
不管怎么样,第二天还要拍戏。
瓶子留下来做和酒店交涉的证据,令嘉当晚便搬到了新的房间。
她们此时都没料,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以后,第二天醒来,连妙脖颈上的皮肤便溃烂了,红痕上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连绵不绝。皮肤又疼又肿,脑袋动弹不得,几乎没办法正常工作,得去医院吊消炎过敏针。
但这样一来,令嘉身边就没了助理,连妙只得打电话通知周伍,让他紧急飞过来,顺便带个打下手的人。
周伍电话里一听就觉得不对,“房间里除了你们,还来过其他人吗?”
“我查了走廊监控,只有每天早上负责例行打扫的阿姨。”
“你怀疑是有人故意干的?”连妙听出他的意思,惊呼:“谁会下这么狠手?”
她话音落下,便与周伍脑子里不约而同浮现出同一个名字。
“可是常玥今天才过来,飞机都还没落地……”
“有想法,可不一定需要她亲自执行。”
周伍语气沉下来,“你别管了,赶紧去医院吧,这事儿交给我,我一定要查清楚。要是那虫真碰令嘉脸上,那她害的可不止是一个人。”
到了第三天、第四天,连妙的伤口越来越触目惊心。
令嘉拍完戏去医院看她,瞧着那细白脖颈溃烂的伤口,出了病房便没忍住掉眼泪。
这些天连妙代令嘉受伤毁容的事在剧组里传开,众人都是一阵唏嘘。
就差一点,这片子就得换女主角,之前的戏份要是白拍,几千万资金就打水漂了。
摄影棚里大家讨论时,令嘉特别注意观察了常玥,她唇角自始至终扬着从容不迫的笑容。
尽管是令嘉这个从不愿用恶意揣测旁人的大小姐,也忍不住要隐隐觉得那是得意而张扬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