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4年四月四,22岁的年轻皇帝朱厚照,下诏恢复了宁王府护卫,准予屯田。
草原上的顾家堡里,这时萧夜迎来了远道而来的一个商队,清一色高头骆驼的商队,可是让堡里的众人稀罕地围观了好半天。
“尊敬的大头领,我们是来自哈密的商队,特意前来和盖伦部落进行交易,请您准许,”一身白袍的阿拉伯商人巴纳瓦,向萧夜献上了一袋香料后,恭敬地恳求道。
站在内堡门口台阶上,萧夜好奇地看着这个鹰鼻凹目的商人,“你是因何知晓这里的石堡的?”
“呵呵,我巴纳瓦和海西人村长奥拉,认识已经很久了,作为老朋友,是他介绍我来这里的,”身材高大的巴纳瓦,笑吟吟地说道。精通大明语言的巴纳瓦,虽然吃惊萧夜的年纪,但绝不会轻视了这个部落大头领。
奥来给他的警告,犹在耳边。
“喔,是这样啊,我是这里的大头领西门萧夜,请进来说话,”恍然的萧夜,赶忙把巴纳瓦请进了内堡的军舍小院,商队那里自然有人照应进了外堡的小广场。
请客人落座,热茶送上,萧夜这才打听了巴纳瓦的来路,这一听之下,不由得顿时肃然起敬,这种来自远在万里外大夏国的商队,走得可是真正的丝绸之路。
陆上丝绸之路,东西方向一般分三段,东段、中段、西段,每一段又分为南北中三条路,汉代/开辟的东段:从长安到玉门关、阳关;中段:从玉门关、阳关以西至葱岭;唐代/开辟西段:从葱岭往西经过中亚、西亚直到欧洲。
而巴纳瓦所走的商道,正是中段中道的一条路,中道:起自玉门关,沿塔克拉玛干沙漠北缘,经罗布泊(楼兰)、吐鲁番(车师、高昌)、焉耆(尉犁)、库车(龟兹)、阿克苏(姑墨)、喀什(疏勒)到费尔干纳盆地(大宛)。
中段主要是西域境内的诸条线路,它们随绿洲、沙漠的变化而时有变迁。三线在中途尤其是安西四镇(640年设立)多有分岔和支路。
巴纳瓦所走的商道,起自大夏国的法扎巴德,经莎车、喀什,过天山吐鲁番到哈密,转道去了海西村,在那里交易后原本是要么进铁山关去往西安府,要么去河套与蒙古鞑靼人交易。
也就是说,那里有得商机,能获得最大的利润,巴纳瓦会毫不犹豫地调头前去,而不是死板地执着于所谓的丝绸之路。
于是,有了奥拉村长的极力推荐,还有详细的指引,巴纳瓦转而就来了顾家堡。
“噢,是这样啊,”听了巴纳瓦的讲述,萧夜心里很是感激奥拉村长的推荐,身边翡翠藤遍地横行,他怕的就是在这里和外界与世隔绝;当夹心饼的滋味不好受,最难受的却是找不到更多的交易伙伴,得不到更多的交易渠道,受制于困地。
“那么,如果巴纳瓦你不介意的话,能给我讲讲丝绸之路的事嘛,”萧夜想了想,开口问道,“当然,你这次带来的货物,我会全部收下,无论是金银还是交易其他货物,你都会成为我的贵客,”
“这样啊,那好吧,”见面前年轻的部落头领,一副聆听的态度,出手果然如奥拉所说豪爽干脆,巴纳瓦自然乐得和他打好关系,遂讲起了自己沿途看到的风土人情。
“这片草原往西,走过千里外有高山深湖,高耸的雪峰,有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但是,商道两边也有肥沃的土地,防御严密的城池,......”就在萧夜认真听着巴纳瓦讲述的时候,巴纳瓦手下的商人们,已经在石堡小广场上,搭起了白色的粗布帐篷。
各种来自大夏国的香料,来自安息国的乌兹钢刀、精美的金银首饰、壶碟,手工编织的羊绒毛毯,耀眼漂亮的玛瑙手串,等等等等,摆出来可是晃花了石堡里众人的眼睛。
尤其是几家商铺的执事,闻声赶来后,也是被稀奇的各色货物吸引住了,拉着摊位上的大胡子同行,低声地开始讨价还价。
自然,靳三娘带着小梅也来到了小广场上,自家商铺里的货物还需要多多补充,但她再急也没办法,来这里散散心也是不错。
知道男人需要亲热但不能老粘着,还得要保持一定距离的靳三娘,虽然晚上对萧夜曲意迎奉,也时时拉上小梅助阵,但白天里绝对保持着女子该有的矜持,不会撒娇拉着男人不走,有时间经常会去自家商铺里坐镇。
有了萧夜在身后的影响,靳三娘家的商铺,已经是石堡里交易量最为活跃的一家商铺了,谁让战兵营的伙房,都在她家订买油盐酱醋茶呢。
至于战兵营欠下的欠条,自有马道石堡派出的管事,按时来销账,靳三娘可以派人凭着印条去王贵那里兑换货物。
对于西域来的货物,靳三娘也很感兴趣,但是,这些阿拉伯商人喜欢的不是银票,而是真金白银,这让她不得不放弃了看中的大宗香料。
在靠近西北角的一个大帐篷外,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嘈嘈闹闹,好奇的靳三娘自是不肯放过过眼瘾,脚步轻移,就有粗壮的侍卫上前,分开了人流。
众军户、药户们,见四夫人过来了,很识趣地让开了通道,但是,一个个眼神很是古怪。
“这是在卖啥啊?看的人这么多,”心里嘀咕的靳三娘,走到人群里,仔细看去,顿时面色羞红成了一团,顿脚拉了小梅转身就走。
“嘻嘻,”“呵呵,”人群里发出的轻笑声,虽然不敢放肆,但让靳三娘加快了离去的脚步,决定晚上一定要给萧夜告状。
那顶大帐篷外,此时站着一排年轻的白肤女子,身上衣衫短小,暴露着白皙的大腿,脖子上挂着细细的铁链,每人低头举着一个小牌,上面标注着价格,正被一大堆的男人们稀奇地围观着。
白奴,这个阿拉伯商队里常有的一项交易,第一次在归家堡里露出了面目,不过,这些白奴女子的价钱,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粗壮的阿拉伯商人,也知道在这里几乎是不能交易成功,但买卖不成仁义在,他们可是懂得,遂也笑呵呵地让人随意观看,只是不要动手触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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