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极为用心地打磨面具内部与脸相接触的部分,已经打磨过的地方与未打磨的泾渭分明——光滑与粗糙在这副面具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这个少年看上去很丑,但不得不说,这是朱竹清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正视一个人极为用心的做事——除了刺杀自己的刺客。再想到自己那个未婚夫与这个少年的对比,虽然都有些流氓,感觉上帅哥却是有些被严瑜比了下去。
“谁!”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严瑜连忙带上刚制好的半成品树皮面具,谨慎地看向暗中那人的藏身地。
“啊!”专注于观摩严瑜给面具磨皮的朱竹清,被严瑜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到了,气息紊乱之间,从树上摔了下去,一下子喊了出来。
不过到底是一只猫咪,朱竹清在空中很快地调整好了平衡,轻盈地落地后再度爬上了树,并未隐藏自己,倒是站立在严瑜面前。
听到声音的严瑜一个激灵,二话不说熟练的带上了制作了一般的面具,也不顾那粗糙的内里与皮肤摩擦所造成的擦痕;急忙把自己躲藏在采摘好的树叶堆里面,只露出半副面具。
“给。”朱竹清大大方方地站在了树叶里的面具前,伸出手递过准备好的香肠,一如既往的冷淡——如果忽视她脸上的羞红。
迟疑了一会,严瑜接过香肠。
“谢了。”
看着面前那个刚刚与魂圣打生打死的少年枯黄的双手接过香肠后,扭转着躲藏到树叶里面的身体,背对着自己吃着香肠的模样,朱竹清不禁有些莞尔。
另一面,树叶堆里的严瑜看着自己手里的香肠,重重地咬了下去。
肉肠的鲜美是严瑜这几年所从未体验过的,吃惯了涩味食物的味蕾被香肠的味道肆意地轰炸着......
奥斯卡的香肠进入食道后立刻化开,变作魂力滋养着身体,恢复着伤口。
轻咦一声,严瑜感到浑身的伤口都在发痒,但严瑜却没有心思再管这些。双眸有些湿润,这是严瑜被逐出水府之后,第一次被别人给予的温暖。
朱竹清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树叶堆颤抖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爆发出来。
良久......
“为什么...”
树叶里面的人声音颤抖地问。
“没有为什么...”
树干上的少女第一次做出了把玩发丝的动作,淡淡地说。
阴暗中的人感到双颊有些发痒,有些什么从眼眶中逃出。严瑜没有说话,抬起颤抖的手,用力地、大口地咀嚼、撕咬着香肠。
此刻,带领完新学员们回到寝室的奥斯卡看着一言不发的戴沐白,打了个冷战。
“应该..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吧。”软绵绵地抚着胸口,奥斯卡如是安慰自己。
而树叶里的人,用颤抖的手扶着面具,双眸紧闭,深深地呼了吐了一口气,似乎是做好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一道波动自树叶堆内部发出,朱竹清抬起双臂,眯着双眼,以免灰尘吹进眼睛。
“如你所见,这是我真实的样子...”
严瑜震开树叶,摘下面具,丑丑鱼也悬浮在自己头顶,第一次把自己的真实样貌显露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