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的话,如给我们一家人给了这世界上最好的奖励,抹泪的抹泪,高兴的高兴,我抱紧他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个不停。
不知道自己流泪是高兴的还是长期以往积压的自责?不管是什么,他只要能站起来,能回到以前那个自信又自我的他就好。
我抚摸着他的腿,喃喃说道:“真好。”
他轻抚我的头发,没有说话。
我们相视一笑,笑意达到心底,像极了雨后看见的那道彩虹,又惊艳又好看,总之美极了。
“每天早上来做治疗,最近我都在。”王大夫拍了拍他的肩,语气亲和。
“好,谢谢您。”
“回去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王大夫说完,就径直走了。
推着他出去,突然觉得脚下好轻松,那种被压的死死地自责,那种看不见他眼底笑容的忧虑,那种快要窒息不能喘气的痛苦,全都一扫而空,有的是对有了希望的喜悦,对我和他正常生活的期待。
因为开心,姑姑私自订好酒店吃饭,喊了所有人庆祝,因为我总是喜欢顾虑很多,想得太多,我怕最后变成空欢喜,那样他岂不是更难过,我不想他难过,我只想他能开心,和以前一样开心,做自恋的那个李冬。
他其实心里是有压力的,看大家都开心,强撑着陪家人一起开心,他眼底的忧虑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我了解他,也会被他表面的开心而被骗到。
他越这样我就越难过,因为我太明白他此时的心情,心里苦着脸上笑着。
我那个时候每次为张乐家里人张罗生日的时候,我就是现在的样子,心里难过的要死,却要强撑着很快乐的样子,没人记得我的生日,没人给我过一次生日,我怎么能那么无所谓的替他们张罗?替他们开心?
可以做到不在乎,但是做不到不计较。
我们彼此隐藏着真实的情绪,笑脸相对真心疼他的亲人们。
都很开心,所以吃饭吃了很长时间,当回到家都十二点了,他喝了点酒,有点微醉,进了屋抱着我就是不撒手,就像会被随时抛弃的孩子一样,那么无助那么害怕。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任由他抱着没有洗漱,他沉沉睡去后还依然抱得很紧,我无奈的笑了笑,在月光的光亮下,看着他微皱的眉头,那么好看的一个人,那么爱笑的一个人,因为腿站不起来,眉头皱的频率和我一样高了,笑的次数少的都可以用手指数过来。
其实我比他更害怕被抛弃,被他抛弃,他紧抱着不撒手,我倒是很开心,开心他依然像以前一样怕失去我。
我看了他很久,最后困到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也不记得,只记得他喃喃自语,说爱我,说怕我会嫌弃他。
我怎么会嫌弃他,除非不爱,我那么爱他,他应该比谁都明白。
可是敏感的他还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