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的讥笑,用手里扇柄指了指桌上的玫瑰露:
“谁知道你这些东西是花谁的钱买的呢。万一是用你已故嫡母的钱买的,那多不吉利呀。”
话音落下,亭子里其他一直在观望的姑娘们全都有志一同的娇笑起来,顾玉瑶这才明白她们的意思,满脸通红起来,左右环顾一圈,急急回应: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你们知道什么呀,就在这里嚼舌根,我送别人东西,关你们什么事?”
那执扇姑娘见顾玉瑶还敢当面顶撞,冷笑一声:“你怕人嚼舌根,有本事你别做呀,还从没听说过继室夫人扶正之后,就连先室夫人的嫁妆都继承过去的。自己不要脸面,做了这等丑事,还不许别人当面说了?”
这姑娘言辞十分不堪,顾玉瑶彻底被她这几句话给激怒了:“你!你是哪家的小姐,怎生这般无礼?小时候难道没读过书吗?”
她还有理智尚存,知道先问问对方来路。
执扇姑娘冷下笑容:“本县主读过的书虽然不多,可我也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听说你娘是个教书的女先生,你们一定读过很多书吧。可我怎么觉得我们读的不是一类书,你娘学的莫不是勾引男人的学问吧,怪不得呢。”
顾玉瑶又气又急,被人当面骂娘,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可偏偏对方又是个县主,她惹不起。周围没一个帮她的人,全都在偷着看她笑话,顾玉瑶气的跺了两下脚,拿起桌上的两瓶玫瑰露转身就出了亭子。
出去的时候,她还听见亭子里传出那些姑娘的讥笑声。
顾玉瑶在国公府里乱撞,被国公府的下人盯着,这儿不能走,那儿不能入,好不容易看到秦氏,顾玉瑶不由分说就跑过去,将秦氏撞了个满怀,秦氏眉头蹙着,心情似乎也不太好的样子,轻斥顾玉瑶:
“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顾玉瑶委屈极了,将手里的玫瑰露往秦氏手里一塞,怒道:“我被人欺负成这样,娘你不管我也就算了,还责怪我。”
秦氏本身心情就不好,将手里的两瓶玫瑰露抛给顾玉瑶,压低声音轻斥:“谁欺负你了?顾青竹吗?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被她给欺负了去?”
提起顾青竹,顾玉瑶就气不打一处来:“别提她,她是个什么东西!带着我在国公府里绕圈子,把我当傻子似的耍,好不容易拜托她,在园子里又遇见了那些爱嚼舌根的讨厌鬼。”
秦氏听到爱嚼舌根四个字时,大抵就明白了原委,因为她刚才也亲身经历过一回。原想趁着今日安国公夫人寿宴,能够多认识一些豪门夫人,没想到,那些夫人根本不想和她交往,有那好事的还当面揭她的短,说她是个用先室嫁妆的破落户,看女儿这样反应,秦氏哪里还会不知道女儿的经历呢。
顾玉瑶把当时情况说与秦氏听:“看吧,那张小姐和李小姐收我东西的时候怎么不嫌客气了,如今过了那么长时间,她们倒清高起来了,娘您是没看到那些小姐们笑话我的样子,我,我就是从前,我也没这么丢脸过。”
她话里的‘从前’指的是秦氏还未扶正的时候,她是个庶出,也没人这样当面给她没脸过,如今她成了嫡出,那些人反而变本加厉了。
秦氏眉头紧蹙:“那些人欺负你的时候,顾青竹就那么看着?”
顾玉瑶嘟嘟囔囔的摇头;“没,我不说了吗?她带我在园子里兜圈子,我就没跟她一起了。娘您问这个干嘛?”
秦氏白了她一眼,如果顾青竹在旁边看着妹妹受欺负而不出声,她不就有理由找顾青竹的茬儿了嘛。
其实说到底,她们娘儿俩之所以今天会在国公府受到这般待遇,事情源头就是顾青竹那臭丫头找了舅家来查嫁妆!若非如此,事情怎会闹得如今这难以收拾的地步,那些夫人又怎会不与她结交呢。
“娘,咱们现在怎么办?看起来所有人都知道咱家的那件事了,今后哪里还有世家小姐肯与我交往呀。”顾玉瑶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被人冷落,明明前阵子,那些从前笑话她不是嫡出的小姐们终于肯与她交往说话了,被顾青竹这么一搅和,一切又都变了样。
“你且沉住气,我怎么教你来着?处变不惊,就算心里头害怕,也不能表现出来。人家越是说你,你就越要表现的无所谓,当面跟人争吵是最愚笨的行为。”
秦氏耐着性子教女儿,见她还是不懂,无奈一叹,凑过去,在顾玉瑶耳边轻言:“你听好了,将来若还有人当面说,你就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你爹身上,反正你爹已经承认是他授意的,我们只管说是听了你爹的吩咐。她们敢欺负我们,还敢欺负到你爹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