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过往。
“嗡……啪……”车外面,雷电相继响起,即便是车内,因此也变得沉闷了起来。
谢安转首,看向他的书记官,半晌道:“她今年有58了吧?”
“是,我记得她是7月20号的生日,巨蟹座,很恋家的一个星座。”
谢安闻言,哼笑了一声。
恋家?不,那个女人一点也不恋家,她当不了贤妻良母,在他们的关系当中,他们关于他们要是结婚生子,是她请两年假结婚生子,还是他请两年假结婚带孩子的争论时时不休,最终他们谁也没有说服谁,她没有成为他的妻子,只是成了他的第一任未婚妻。
书记官笑了起来,“我太太很崇拜她。”
那是一个站在他背后,为他操持了一辈子家务的女人。
这些年书记官做错过了很多事,但唯一一件坚持没有做错的,就是没有背叛他的太太。
他给予了她他的忠诚,她给予了他一个不被抛弃的老年。
他现在有太太,有太太养大的子女,有子女和所生的孙子孙女,而他的议长……
书记官看着依旧不可一世,但时光在其脸上刻下了难以抹去的印记的上司,叹了口气。
三次婚姻带给这位政坛权势把守者的,不止是恨他入骨的前妻们,还有命运叵测的子女,其中没有一个能让他看得入眼,而身为夏国拥有最大权势的人的子女,他们中有三个自杀,两个以靠吃药维生,他们见到彼此的时候,空气中充斥着谩骂指责,没有一人幸免,没有一人好过。
年轻时,他被各式女人环绕,如今,他孑然一身,身边容不下一个人。
他对人、对感情的傲慢,最终还是付出了代价,而惩罚他的,居然是他自己。
“哼。”谢安又哼笑了一声,毫不犹豫对上了他的老书记官同情可惜他的眼,“有什么好崇拜的,活得比谁都短。”
他讥讽嘲弄,不改刻薄强硬。
反而是书记官转头,一如既往,他看着外面庞大的雨幕,道:“她会来吗?”
在接受访问之后,那一位裴家新秀,会过来吗?
“等。”谢安闭眼,听着外面恢弘的乐章,想起了当年同样的雨后傍晚,与她听完交响乐演奏,他们躲在他的西装外套下,冲出演奏大厅闯进雨中她欢快的大笑声。
那个时候,他们多快活啊,迫切地见面,见面后激烈地争吵,每一项无不带着真情实意,便连阴谋背叛下他的挣扎,如今想来,也无一不勾动心弦。
若是重来一次……
重来一次,谢安也知道他会背叛她,与她的政敌连手赶她下台,他不会心软,这世上没有会心软的政客,但是,他会在她下台后乞求见她,告诉她,一个卑鄙无耻的人深深地爱着她,尊重她,仰慕她,并且会爱她一辈子。
她不会觉得荣幸,但也不会责怪他。
爱是我们的天性,爱与被爱,都值得尊重,她曾经说。
那背叛呢?曾经的他问。
那是伤害,让人难过,当时的她这样回答他。
那个时候,谢安心想她到底是个女人,一个软弱的女人。
可如今,他无比怀念那个时候会被伤害到的女人,因为只有心怀有爱,才会因伤害出现裂逢。
她曾真挚地爱过他,想与他组建家庭,共同养育儿女,那是她对所爱最珍贵的承诺,而他回之她的,就是与她办公室里那位勾引他的女秘书上床,告诉她她想通过的妇女工作保护条例有多么可笑——女人但凡能凭身体得到金钱地位,绝对不会凭工作劳动去获取。
那个时候,她多恨他呀,流着眼泪浑身颤抖。
那张哭泣的脸,谢安当时轻蔑,如今却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谁也不懂为何与裴家是敌的他现在要助裴兰芝上台,可谢安知道,他想弥补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