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仙阙婢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这梁孺人要亲自去狼庄请她?”
裘姚不屑地轻嗤一声:“不过是公子早年从东朝俘获来一个兽奴罢了,能有什么来头?许是因为同是汉人,一样下贱,抱团取暖罢了。”
李守贵的话意里透出些许疑惑:“狼性凶猛,吃人猎兽,一个普通女人能与它们日夜为伴这么多年,且还能驯服他们听从号令,着实有些意思。夫人,我忽然有点事想要确认一下,先告退了。”
仙阙音驭马的技术倒是颇为出色,只用了半个时辰便趟过重重山路,带着念慈赶回了没藏府。主仆俩刚进入府门,迎面便撞见下人抬着符升的尸首过来。
符升双眼尚在睁着,脖子上血肉模糊一片,死状瞧着骇人得紧,念慈惊得叫了一声,闭上眼睛紧紧地抓着仙阙音的胳膊。
“站住!怎么回事,这符升为何死了?”仙阙音呵住下人,责令质问。
两个下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年长的回道:“是这样的姑娘,这符升跑来府邸通报梁孺人不慎误入狼圈,生死不明。裘姚夫人得知后,十分震怒,认为他玩忽职守,致使主子遇险,罪不可赦,便下令将他给处死了。不过幸好佛陀保佑,让孺人平安回到了府里,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仙阙音冷笑一声道:“谁和你说是孺人误入狼圈的,明明就是这符升给推的!恶有恶报,死不足惜。”
念慈的手轻轻搭在仙阙音微微粗糙的手上,低低道:“算了,与这些人多说无益,咱们直接去找裘姚吧。”
“孺人先等等。”仙阙音走近些端详起符升的伤口,诧异地问下人:“你们确定他是被处死的?”
下人的眼神有些瑟缩:“呃,确定。”
仙阙音语气一凛,旋即轻沉:“知道了,抬走吧。”
远离了尸首,念慈的心神方才渐渐安定起来,她的目光在仙阙婢的脸上轻轻一转,见她一副惊疑的样子,忍不住询问:“怎么了阿音,你可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仙阙音蹙眉,轻声道:“孺人,我方才仔细瞧了那符升脖子上的伤口,觉得并不像是被处死,而像是猝不及防间被人刺杀。据我所知,府里的私刑无非就是绞杀、杖毙与送进狼庄,从未有过割喉的先例。就算是裘姚今日开了先河,以那些府乒的身手,也没能耐这么利索的断筋切脉,一剑封喉。我看了,那符升脖颈伤口深可见骨,但切面却极薄,足可见杀他者是骤然出手,且力道十足!”
念慈旋即会意,倒吸一口凉气:“这裘姚还真是杀伐决断,知道我还活着,便立刻狠下心来过河拆桥,杀人灭口。这样恶狠的主子,身边跟着跟着剑法高超的杀手也不足为奇。”
仙阙音道:“孺人,现在死无对证,您觉得还有必要去找裘姚吗?奴家认为大可不必看她那张令人不快的脸色。”
念慈悠然凝眸,冷冷一笑:“当然有必要了,她以为她做事天衣无缝,滴水不漏,那我就要去敲打她事与愿违,破绽百出。况且我来府里这么久,都还没去回心阁拜访过她这个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