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对无言,重新躺回到床上,互相背着背,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朱锦堂已经是成过两次亲的人了,第一次成亲也是这样喜庆热闹的气氛,红盖头底下的秦红娟,也是如此娇柔羞怯,让人爱不释手……
想起这些,朱锦堂不由翻了个身,睁开眼睛望向身边的沈月尘。
谁知,她也正翻身过来面向自己,两个人的目光恰好撞个正着。
朱锦堂的眸光一闪,将她眼中的紧张和不安,看得清清楚楚,于是,重新闭上眼睛道:“快睡吧,明天还有好些事呢。”
沈月尘闻言,顿时面上一红,别开眼去,神情窘迫得就像是一个错了错事的孩子,忙轻轻地“嗯”了一声,跟着闭上眼睛,不敢乱看。
两个人脸儿对着脸儿,彼此交换着气息,看似平静,实则都在心中各自思量。
沈月尘是在暗暗为自己的未来担心,而朱锦堂想得却是秦红娟,她病逝得时候,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伤心,他没有时间伤心,也没有时间怀念,在家人的催促下,急急忙忙地另娶她人。
和秦红娟一样,他的新妻子依然是有头有脸家的嫡出女儿,容貌端正,娇娇柔柔。还是一样姣好的女子,还是一样喜庆洋洋的气氛,但是朱锦堂却并不觉得有多欢喜,只希望她不会步秦氏的后尘,再次验证了他天生孤克的命数……
醒来时,已经是次日。
沈月尘照例醒的很早,才掀开帘子坐起来,就见外面两名丫鬟迎了上来,笑容满脸的福一福身请安道:“大少奶奶安好。”
对于“大少奶奶”这个称呼,沈月尘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只是略微羞涩地点头一笑。
朱锦堂还在睡着,沈月尘蹑手蹑脚地走下床,先行一步到净房梳洗更衣,约莫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出来。
她一出来,朱锦堂便跟着已经醒了,支起身子,坐在床边准备起来。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整理,沈月尘心里原本有些抵触的情绪渐渐消失,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她也没什么好矫情矜持的了。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对着朱锦堂露出微笑,福身道:“大爷睡醒了?”
沈月尘刚刚梳洗过,脸蛋就像是雨后绽放的花蕾素净清透。
朱锦堂看在眼里,眼神不由微微一定。
不施粉黛的她,看起来越发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了。
沈月尘走过去伺候朱锦堂,虽然身旁站着丫鬟,但还是想要自己动手。她捧了青盐给他漱口,又替他束发更衣,就连鞋袜也是亲自动手。
朱锦堂一直没有啃声,静静打量着自己这个态度恭敬的小妻子,只觉她昨晚看起来从容多了,唯有那一点褪不去的羞涩神情,依然凝结在眉眼之间……
朱锦堂嘴角微微挑了下,从她的手中拿过自己的鞋子,穿上去道:“你也快点收拾吧,该过去请安了。”
沈月尘含笑点头应了一声,唤了春茗和翠心进来给自己梳头。
翠心昨晚一直被没有机会见到沈月尘,担心得紧,这会见到了不免神情激动了些。
她端着茶杯进来,正要过去给朱锦堂请安,却被他阴沉沉的目光吓了一跳,差点没摔在地上。
“给……给大爷请安。”翠心磕磕绊绊地请了安。
朱锦堂连看没看她一眼,只是坐在桌边喝茶,静静等待沈月尘收拾妥当。
翠心小心翼翼地踱步到沈月尘跟前,一面替她梳理头发,一面用非常小的声音问道:“小姐您……大少奶奶您还好吗?”
沈月尘没说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因为是刚刚进门的新媳妇,吴妈也跟了进来给她梳头。
一身大红色的织金锦缎褙子,长发梳成了妇人妆的如意髻,头戴镶有翡翠珍珠的如意金簪,沈月尘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只觉有点陌生。
一夜之间,她就已经变得不像她了。
作为新妇进门的第一天早上,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去祠堂祭拜祖先。朱家是极为看重祖辈规矩的家族。在朱家的祠堂中供奉着朱家十二代家主,平时不许任何人擅自闯入,而家中的女眷们也只有在初一十五,逢年过节的大日子才有机会进去。
朱锦堂携着沈月尘一起往正院走去,沈月尘故意走慢了半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上遇见的丫鬟婆子们都笑盈盈地朝着二人行礼问安。
朱锦堂在前,沈月尘紧随其后,两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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