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转了脸色,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期待,探身过来,亲自动手打开了粗布袋子,抓出了一把有些发暗的荞麦面仔细端详了一番,又招呼大家道,“来,大家一起来看看,像不像古籍上记载的荞麦面。”
一说起古籍,狗娃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他兴奋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摇头晃脑地吟诵了起来,“荞麦者,食之清香,可作荞米煮粥,亦可磨粉食用,还可酿酒,酒色清澈,久饮益于强体健身。……”
姚润之赞许的看了眼引经据典的狗娃,冲着他招了招手,“背诵的不错,你过来亲看看看,你说的是这种东西不?”
五奶奶却没有理会狗娃背诵的什么,她用手洗洗地捻搓着颜色暗沉发灰的荞麦面,沉思了许久,嘴里轻声嘟囔道,“摸起来不像是上回他二叔带回来的小麦粉滑腻,不过却比咱们常用的玉米粉要细腻多了。等会儿,我搀上点野菜做成饽饽试试。”
五奶奶也是个急脾气,说干就干,她把夹衣的袖子利落的撸了起来,转身把方才清洗干净得的野菜端了过来,细细的切碎了放到了大的面盆里,然后用碗舀了两碗新磨好的荞麦面粉,接着又找出来老酵母面团,最后,五奶奶取了半瓢温水,倒入了面盆里,使劲的和起了面来。
五奶奶用力的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在慢慢的直起了腰来,她用手背摸了摸额角的细汗,把有些凌乱的碎发拢到了耳朵后面,然后吩咐大壮,“去,去取些柴来,在大锅里烧上半锅热水。”
“哎。”大壮痛快的答应着出去了,把柴报到了西边的灶间,又在大锅里放了大半锅的水,然后闷头烧了起来。
大壮准备了大锅,五奶奶也把工作间挪了过去,她就着大锅里冒出了热气,把和好的野菜伴着的荞麦面做成了窝窝头的样的饽饽,然后弯着腰,小心地把它们放到了大锅上的篜子上。
轻轻地锅盖盖上,荞麦野菜饽饽总算了完成的了第一步,剩下的事就是大火把它们蒸熟就可以了。五奶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挥了挥了手,“好了,这里有奶奶看着就成了,你们都去外间等着去吧。”
可是,劳累了一天的姚甜甜最终还是没有熬到荞麦野菜饽饽蒸熟,就一头歪在了凳子上接受了周公的召唤,沉睡的不知何处了。
当姚甜甜朦胧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习惯的向床头摸去,却出乎意料的摸了个空。真是奇怪了,床头向来是她放闹钟的地方啊,不管是上班的时候还是休息日,姚甜甜都习惯让自己保持着旺盛的斗志,闹钟的铃声一直都是按是响起的,这个习惯一直保持了六年,从来没有例外过的。
今天破天荒的头一回,姚甜甜竟然没有听到那熟悉的闹钟声,姚甜甜心头疑惑着,彻底的张开了自己的眼睛,她迷茫的环视着周围,眼前不是她习惯了的紫罗兰窗帘,而是一个破旧的木窗棂,上面还糊着土黄色的宣纸。
而她身上盖着的也不是柔软的和窗帘同色的紫罗兰色的羊毛被,而是一床粗布印染的棉被,红色的底,印着喜鹊登梅的图案,暖暖的,有着好闻的太阳的味道。姚甜甜下意识的挪动了下身子,身下硬邦邦的,也不是她习惯了的有弹性的席梦思床垫。
姚甜甜这才突然地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分秒必争的款节奏的现代社会了,她现在杨家屯,是杨家屯一个村塾先生的侄女,是一个十二岁的乡下小丫头,再也用不到每天紧绷了神经,咬着牙按时起床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姚甜甜的心猛地一松,她轻松的把被子撩起了一个角,发现自己只穿着贴身的棉布内衣,浑身上下感觉到很清爽,很舒服,一点也没有粘腻不适的感觉。可是,她记得自己昨天是跑了一身的尘土的,晚上可是没来得及洗一下就困地倒头大睡了啊。
现在看起来,这一定是昨夜在她睡熟之后,五奶奶又帮她擦过背了,这可是活了两世的姚甜甜头一次被人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呢,姚甜甜禁不住窝心窝肺的傻傻的乐了起来。
无比满足的姚甜甜又心满意足的躺了回去,把自己的脸紧埋进了温暖的被子里,她打算好好的奢侈上一回,舒舒服服的再睡一个回笼觉。
可是,姚甜甜刚躺好就听到自己的屋门轻轻的一响,有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