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软,勉强依靠在船舱上,哆嗦着嘴唇说道,“没有,是…是三当家太客套了,都是小事。”
“那好,客官一路顺凤,奴家告退了。”瑞雪冷冷一笑,转身同徐宽和马老六一起下了船。
那男子再也忍不住,噗通坐到了船板上,惹得众人又都笑了起来。
楚歌欢看着那与众多力工们说笑几句,渐渐远去的青色身影,眼里的兴味愈浓,似乎每一次见到这个女子,她都会有些让他惊奇之处,这也让他越发盼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
关了窗子回身,却见好友目光灼灼看着自己,这才惊觉定是刚才情急失了分寸让好友瞧出了端倪,于是笑道,“肖兄,不必多心,不过是有过一面之缘。”
“哦,当真只是这样?”肖学士却是有些不信,笑道,“说起来,贤弟这般年纪,也该找一贤惠女子成家了,这次我陪你嫂子回娘家,盈盈本欲同来,却被家母留下,如若她知道我在此与贤弟相逢,恐怕后悔不迭。”
楚歌欢想起好友那个刁蛮,却极喜缠着自己的妹妹,立时就觉头痛难忍,岔开话头儿说道,“肖兄今晚进城去小弟的别院住一晚吧,明日再带些土产带回,替我孝敬伯母。”
肖学士心里暗叹,楚贤弟是当真不喜欢盈盈,否则当年就上门提亲了,何必托了这么久,不过,他明明知道,但是为了妹妹的一片芳心还是要一探再探,可惜姻缘终于无法强求啊。
两人又说了两句闲话,楚歌欢就告辞先行回城里去准备别院,路上旺财脸色古怪,多次张口欲言,但是看着自家公子望着马车外的野地出神,也就不敢再出声。
楚歌欢闭目靠在宣软的锦缎垫子上,淡淡开口问道,“旺财,可是有事要说?”
旺财长长出了口气,凑到跟前,说道,“公子,你终于问了,可憋死小的了。”
“你小子,就是狗肚子存不了二两酱油,到底有何事,说吧。”
旺财笑嘻嘻说道,“公子,刚才小的在码头上,看到一个熟人,你猜他是谁?”
楚歌欢睁眼,抬手用扇柄敲了他的大头,嗤笑道,“谁知道你平日都与谁相熟?”
旺财揉揉脑门,“公子,小的看见堂兄了,小的前些日子听我娘说,他一个远房舅舅给他找了师傅在学记账,没想到那师傅居然就是食肆的老板娘。”
“你说谁?”楚歌欢愣了愣,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情,难道他与这女子还真有些注定的缘分不成?
旺财见自家公子果然感兴趣,心下得意,“就是那码头食肆的老板娘啊。公子你刚才没看到我那堂兄,我们俩容貌是同辈里最像的,小时候我奶奶还常把我们两个认错。”
楚歌欢唰得打开描金折扇,扭头看向窗外,路边的田野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偶有几丛灌木伸展着枯枝,惹得寒风呜咽纠缠…
“以后没事常回家走走,你没有亲兄弟,遇事少不了堂兄弟帮衬,多相处自有好处。”
“是,公子。”旺财低头应下,心下明白公子这是要他通过堂兄多探问那位老板娘的事情,想起前些日子公子也曾吩咐他去云家村打探,后来铺子里突然出了事情需要人手,他才没有成行,如今有这般吩咐,难道公子迟迟不成亲,是因为他喜欢这种有夫之妇?这可是犯大忌讳的事情…
旺财狠狠打了个哆嗦,偷眼看看陷入沉思的公子,悄悄往外挪了挪身子…
楚歌欢不知旺财把自己想成了喜好特殊的人,身下马车颠簸,他的心里一时想起以前种种,一时又闪过瑞雪淡然沉静的面孔,暗暗长叹,罢了,都说有了新欢就会很快忘记旧爱,也许这个奇特的女子真能代替那人在他心中的位置,虽然她也已成亲,但他可是风流成性,纨绔败家的楚家二少,楚老爷眼里最顽劣不堪、最让他无颜见人的逆子,他还有何事不敢做?
瑞雪惦记张嫂子回村里不知如何行事,嘱咐栓子和石头早些关门,就简单拾掇一下,拎着篮子离开码头。
腊月初的气候,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路边山林里,时有枯枝被积雪压断的咔嚓声传来,几只麻雀叽叽喳喳飞过,给寂静的田野添了一些生趣。
可惜瑞雪,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些,加快脚步,急急赶回了云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