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什么?两三年没收成,那就是说,今年也收不了稻米了?”张大户想想没有这水田的收成,明年家里的粮食都要在粮铺买,那可是很大一笔银钱,这可是要了他的老命了,他嚷道,“赶紧再把人喊回来啊,只要他能把这病好,我赏他…十两银!”
张大少对这样拎不清的爹,是彻底没办法了,心里盘算着,回去后同娘亲和几个兄弟商量看看,找个买家把地卖了吧。
果然,晚饭后,张家几个败家仔都没有出门去鬼混,团团聚在厅里,听得大哥说了水田之事,都少有的显出了“精干果决”的一面,这个说,“这事要赶紧办,拖得久了,消息传开就卖不上价了。”
那个说,“若是买主问及原因,咱们就说,下人照管不利,旱到了,正好家里缺银钱,就卖了补贴家用。”
众人都是点头,张夫人就道,“明日就找买家吧。”
张老爷坐在一旁,也没反驳,之前他可找管家问过,黄叶病确实如那农艺师傅说的一般厉害,没有比卖掉更好的办法了。
张家一家老少想得很好,可惜找买主时却是处处碰壁,这年头,哪有傻子啊,那水田不是独立的小庄儿,又离城几十里,经管起来也不方便,再说,七月中正是稻苗长得好的到时候,不过两月就能收回满仓的稻米,若不是有了大问题,谁家舍得卖啊,更何况,问不到两句,张家人就会不打自招,说那稻苗旱得有些蔫了,于是更没有人搭腔了。
就这样又托了两月,张江又硬着头皮来报,说田里的稻苗,除了挨着根儿的那半截还有些绿色,其余部分已经都黄透了,张家人是彻底急了。
张老二摇着手里的扇子,埋怨道,“当初爹见那水田便宜,就买了下来,其实那处地界太过偏僻,周围连个富户都没有,要不然直接就近卖了不就结了。”
张大少这些时日,为了卖水田,倒把云家村里的事问了个清楚,以便买主询问,听得二弟的话,脑子里就是灵光一闪,拍手笑道,“二弟这话倒是提醒我了,那云家村还真有个富户,姓赵,咱们去酒楼吃的那豆腐,就是他家作坊出的,据说这些日子很是赚了些银钱,又建院子又买铺子的,不如上门去问问。”
张大户听得赵家两字,想起正月时那断腿之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说道,“那家夫主是个病秧子,都是妇人做主,比之别家要好蒙混,就是她家吧。”
几个儿子好奇老爹为何对赵家之事如此清楚,刚要开口问,就被母亲拦了,笑道,“明日大儿陪你爹走一趟吧,能卖出去更好,若是卖不出去,就当咱们张家破财免灾了。”
几个儿子应了,纷纷回了各自的院子。
第二日一早,张家父子就坐了马车出城,颠颠簸簸,折腾了一个时辰才到得赵家门外,张大户当初做了亏心事,就有些忐忑不安,坐在车里犹疑着不肯下车,张大少当先心下车,一见赵家宅院建得很是古朴大气,就赞道,“这小村子里,没想打还有这般好宅院,这赵家手里有豆腐生意,以后怕是还要更发达。”
张大户听得豆腐生意,想起各个酒楼卖得那般火爆,就忍不住也想看看那豆腐作坊是何模样,于是也挪动肥胖的身子下了车。
他们父子二人站在门前这半晌,早有眼尖儿之人看见,立刻往里报了信儿。
赵家夫妻这两日就等张家人上门呢,如今果然成真,都是欢喜,赵丰年起身道,“你就别出去了,只准备好银钱,等着做地主婆吧。”
瑞雪笑着替他抻抻衣襟,正正腰带,刚要说话,手下就摸到衣襟里有一个硬纸包,于是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赵丰年微微侧身躲开,笑道,“一个大有用处的好东西,我去前面了,记得晚饭准备几个好菜色,安伯昨日还夸你那道熘鱼片味道好。”说完,大步出门而去。
瑞雪皱皱眉,也就把心里的那点儿小疑惑扔到脑后,转身吩咐彩云彩月把屋角的那只大楠木箱子开了锁,抱出个一尺见方的黑色檀木盒子,待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满了银锞子,晃得小姐妹俩满眼冒星星。
瑞雪拿了一只在手心掂了掂,也是心生感慨,想起刚刚重生在这里的时候,只有破屋三间,瓦缸几口,病夫一个,连填饱肚子都困难,如今打拼将近一年,两进院子有了,作坊有了,食肆有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丈夫病愈,孩子也要降临人世,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她满足。
她手下摸着又大了一圈儿的肚皮,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