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急,那马鞭子就挥起没完,马匹吃痛之下,扬起蹄子,猛力奔跑,七八十里路,硬是一个多时辰就跑到了,带着一路的烟尘,直接停到了老妇人家的院门外,也顾不得叫门喊话,众人推门就冲了进去。
瑞雪中午又吃了老妇人一顿午饭,妞妞照旧实行了三光政策,老婆子忍耐不住说了两句,被她挥了挥棍子,吓得躲到了一旁,瑞雪无奈,只得又许了一袋细面,里正娘子看着眼热,也说起云家村多远,自家儿子跑一趟多辛苦,瑞雪却是笑着没有接话,倒不是她小气,实在是不喜这妇人贪婪,再者说报个信儿就得二十两,已经是厚报了,她并不亏欠什么。
里正娘子见得她没有送自家细面的意思,心下很不是滋味,正琢磨着如何再开口,就听得院子里脚步踢踏,隐隐有女子的哭声传来,她就是一愣,瑞雪却是脸上见了喜色,笑道,“我家人来了。”
她的话声刚落地,那两扇半掩的木门就被人推开了,门外站了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女子,都因为屋里昏暗一时瞧不清模样而怔愣在那里。
终于见到自家人了,瑞雪心里极是欢喜,站起身道,“嫂子,我在这啊。”
这一句话可是替众人指明了方向,所有女子们一窝蜂似的涌了出来,团团把瑞雪围在中间,未等说话,却已是抱着她的胳膊或者扯着她的衣襟,大哭开来。
妞妞本来吃了饭,胃里太饱,靠在里侧的椅子上打盹,突然听得屋子里人声大作,再一睁眼,瞧着一群女子把姐姐围在中间“撕扯”,顿时大怒,拎起棍子就挥开了,“敢欺负我姐姐,找死!”
瑞雪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立刻喊道,“妞妞,住手!”
那根锃亮的棍子堪堪停在张嫂子的头顶上,她有些怔愣的眨眨眼睛,带动着睫毛上的泪珠子噼啪掉下两个,哆嗦着嘴唇问道,“妹子,这丫头…”
瑞雪长舒一口气,简单解释道,“嫂子,这是我新认的妹子,她也是把我从老虎嘴里救下的恩人。”
说完,她又看向妞妞,说道,“妞妞,这是姐姐的家人,以后要常相处,不可无礼!”
“哦,”妞妞撅了撅嘴巴,“我看着她们要打姐姐…”她还没等说完,众女听得是她救了瑞雪,感激之下又把她扯了进去,翠娘摸了两把她身上的兽皮,一迭声的说道,“这孩子怎么还穿兽皮,多热啊,明日嫂子就给你做套好衣裙当谢礼。”
“不,不,我和彩月做了新衣衫,回去就拿出来给二小姐先穿着。”
妞妞从来没被人如此热情相待过,一时手足无措扭头向姐姐求救,可惜,瑞雪思虑着以后她总要同人多接触,这般就当提前预演了,于是假装没有看到,低声安抚着又抹起眼泪的老嬷嬷和张嫂子几人。
老妇人和里正娘子,自从见得大批人马涌进屋子,就被挤到了角落,满眼的都是穿红挂绿,满耳的哭声震天,这才终于完全相信了,这狼狈女子是富贵人家的主母的事实。这也就是说,他们两家的谢银都有着落了。
两人互相扯了袖子,商量了两句,就走上前,说道,“这位夫人怀了孩子,怕是经不得这样的大悲大喜,老婆子去打盆水来,你们哪位伺候着洗漱换衣吧。”
众人听得她这般说话,才猛然想起,她们站着的是人家地盘。
翠娘在城里做了几月买卖,早练得手腕圆融又善谈,立刻笑眯眯上前拉了老妇人的手,笑道,“哎呀,这位婶子,真是菩萨下凡一般,太感谢你照料我们家妹子了,说不得,还要劳烦嫂子,给烧些热水,我妹子要洗漱换衣,还有些吃食之物,要重新热一下。”
老妇人自然一迭声的说好,里正娘子也抢着随她去灶间忙碌。
很快,热水端了上来,借了老妇人的内室,瑞雪洗了手脸,坐在窗下的小桌边儿等着彩云替她绾发。
刚才外面厅里有些昏暗,此时借着窗外的光亮,彩云彩月就把自家夫人脸上和手上的伤痕看了个清清楚楚,瞬时心疼的眼泪又扑簌簌掉下来,差点摔了手里的妆盒和梳子。
瑞雪拍拍她们的手背,安慰道,“都是小伤口,已经不疼了,再说安伯那里必定有药膏,也留不了疤痕。”
彩云彩月这才抹了眼泪,轻轻替主子梳顺了头发,绾了个双螺鬓,半掩了那侧受伤的脸颊,彩月捡了两根镶珠簪子,和一只金步摇,仔细簪好,她正要合上妆盒,瑞雪却道,“再上个淡妆吧。”
彩月就是一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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