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大道理谁不会说几句?”尸鬼无耻地笑道:“可惜我做不到,不然我也不会一生碌碌无为。”
“你和女魔有仇?”姜恒问道。
“也没多大仇。”尸鬼笑道:“不过,我们不想投胎无非是图个自在,却要遭她欺压,我当然希望她死。”
“你来这里一定有目的。”姜恒笃定地说道。
“聪明。”尸鬼竖起一根拇指,道:“我最近一直偷偷观察你,最常听到的就是什么‘开刃,闭刃’的,我记得曾经独眼女魔也这么念叨过。”
“后来呢?”
“后来她就死了。”
“再后来呢?”
“再后来她又活了。”
姜恒谦卑的点了点头,由衷地感谢道:“多谢前辈指点。”
“嘿嘿,不用谢我。如果你逃出这里,就替我们这些孤魂野鬼杀了她,若是你失败了,变成一头恶魔,希望不欺压我们。”
话毕,尸鬼就一边“嘎嘣、嘎嘣”地咀嚼着老鼠尾巴,一边轻松地爬出了枯井。
白昼。
烈日当空,毒辣的阳光照射井底。
姜恒瘦弱的身体被四条铁链束缚住,耷拉着头颅和双手。在太阳的暴晒之下,他没流一滴汗,也没有什么呼吸,甚至连一点人气都没有。
“喂,死了没有?”穿着褴褛灰袍的尸鬼,再一次来到枯井边。
它等了好一会,他胸口猩红的魔蜘蛛才微微跳动一下。
“原来还没死。”它嘀咕一声就离开了。
接下来一个月时间,尸鬼经常过来窥探。
它发现姜恒只有两个状态,白天像一块被太阳曝晒的石头;晚上像一块凝结寒霜的石头。只有黎明和夜幕降临时,他才会“活”过来,舔·舐·锁链上凝聚的少量露水,然后盯着井壁上的剑痕发呆。
一个月之后,姜恒就陷入了漫长的梦境之中,它胸口的魔蜘蛛也进入了休眠期,两三天才会跳动一下。
姜恒在这一个月内,经历了六重领悟:第一层是愤怒;第二层是饥与渴的折磨;第三层是恍恍惚惚;第四层是深度模糊;第五层是黑暗;第六层阒寂,最后一层是剑道之境。
他长期沉静在阒然与黑暗中,灵魂意念才艰难地进入剑道的世界:随着一缕白色寒气升腾而起,黑暗中幽然凝聚出一座广袤且干燥的天地。
他的身体与灵魂都被禁锢住了,可他的意念却打开了一道崭新的大门。
“终于进来了。”他惊喜地说道。
这是一片酷热的黄土大地,一条巨大蜿蜒的大河愤怒地奔腾向东。周围没有树,没有草,也没有生命,只有半掩的枯骨和漫天风沙。
忽然,姜恒看到东方有一道神秘身影出现,它带着斗笠、穿着青色披风,头上有两根尖角穿破斗笠怒指天穹。它孤自逆着大河奔涌的方向朝西走来。
它每走出一步,身后的岩石就凝结出一层寒霜,酷热的大地亦沉寂在寒冷中,就连狂奔的怒涛都被寒冰封住,定格成狂怒的浑浊黄冰。
它什么也没干,只是静静地行走,天地就已然变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