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夫庄园内,治安官莫里斯和几名德高望重的绅士聚在一起,他们负责审问庄园里的仆人们,特别是勋爵的贴身男仆詹姆斯·伯莱。
他们详细询问了案发当晚的一切细节,数次盘查核对之后,马夫安德森老实交代了他曾经暗地里接触过裴湘的事实。
治安官立刻派人去拦截裴湘寄出的那封加急信函。
不到半天的功夫,裴湘写给女校校长玛格丽特夫人的信函被追讨了回来,与此同时,巡逻队和地方警员在搜索找人的过程中,也发现了不少有用的线索。
林林总总,自诩精明谨慎的绅士老爷们觉得他们推测出了案情的大概。
于是,当勋爵夫人焦急地赶回格鲁夫庄园的时候,一群调查人员正站在女家庭教师房间的窗户下面,查看她“不小心”留下的血色脚印。
“诸位英明的绅士先生们,谁能告诉我,我的丈夫……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还有,凶手真的是多莉丝·格雷小姐吗?”
看到脸色苍白憔悴的勋爵夫人,在场的绅士纷纷脱帽致意。
“夫人,日安。请您节哀。”
“夫人,不幸的事情已经发生,请您保重。”
勋爵夫人捏着手帕擦拭眼角,哀怨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凝重严肃的面孔,而后,她的视线定在了墙壁上的残留脚印上,那昭示着不祥讯息的红褐色让勋爵夫人倍感晕眩,她猛地抽泣了几下,随后,便软软地倒在了身后女仆健壮的身躯上。
“夫人!”
“埃塞克斯勋爵夫人!”
“医生,医生,快来!勋爵夫人伤心过度晕倒了!”
“快把勋爵夫人送回卧室,哎,可怜的女人……”
一阵忙乱过后,众人都返回了格鲁夫庄园的主宅,在宽敞的客厅里各自落座。
约翰管家带着仆人们端上红茶和点心,细心地放在绅士们的手边,然后又不引人注意地退了出去。
“所以,事情的经过大体上已经弄明白了。”
从上午忙碌到傍晚的治安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醇和温茶,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诸位先生们,我先来捋一捋案情的前因后果,若是有疏漏之处,请大家一定要及时补充。”
埃塞克斯勋爵的堂弟摆弄着手杖,沉声说道:
“莫里斯先生,你是负责本地安全秩序的治安官,这件不幸的事情,全赖你及时出现并倾力调查。
论起处理类似事情的经验,我们在座的先生们都不如你老练周到,所以,还请莫里斯先生坦率直言,让我们详尽了解凶手的狡猾可怕之处。”
治安官莫里斯清了清嗓子,沉吟了一下,便开始分析案发当晚的经过。
“根据詹姆斯·伯莱的供词,昨天晚上,勋爵大人应格雷小姐的邀请,去了她的卧室。
之后,在半夜的时候,格雷小姐第一次走出卧室,向詹姆斯·伯莱索要食物和一套男装,说是勋爵大人的命令。
那时候,伯莱先生并没有同勋爵阁下亲自对话,只是隐约看到勋爵大人躺在床上。”
一位在医学上颇有造诣的绅士点了点头,补充道:
“根据后来的线索,我们可以推断出,埃塞克斯勋爵阁下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不幸遇难了,死因应该是头部受到重击,太阳穴被铜制灯台扎破。”
“上帝怜悯!愿勋爵阁下的灵魂安息。”牧师低喃了一句。
治安官接着分析:“是的,不论是预谋的,还是意外失手,我们可以肯定,在多莉丝·格雷小姐第一次走出卧室的时候,勋爵大人已经遇害了。
并且,从她向伯莱先生索要的东西上来看,她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出逃的计划了。
之后,格雷小姐利用室内的布料结成绳索,从卧室的窗户逃到主宅外面。
但是,她并没有借机逃离格鲁夫庄园,而是找到值夜的马夫安德森,用勋爵阁下的宝石纽扣贿赂他,请他帮她寄一封加急信。”
治安官说到这里,从身后的记录员那里取过裴湘写给玛格丽特夫人的信函,摊平在桌子上。
“这封信中的内容,给我们提供了另外一些参考建议。
根据格雷小姐的笔述,她并不是自愿主动邀请勋爵阁下去她的卧室的。
她在信中写到,睡梦中突然遭到埃塞克斯勋爵阁下的侵犯,为了维护自己的荣誉和纯洁,慌乱中失手杀害了对方。”
“简直是一派胡言!”勋爵的堂弟冷哼一声。
“这种狡辩之词,莫里斯先生,你何必拿出来让我们惊奇嘲笑。
众所周知,埃塞克斯勋爵夫妇伉俪情深,绝对是一对典范夫妻,若不是那个私生女出身的卑贱丫头刻意勾引,我的兄长怎么会一时犯糊涂。
这封信中的指责,完全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在座的先生们心中自有衡量。
几位同勋爵家族不太亲近的绅士露出意味深长的冷笑。
然而,此刻并不是研究埃塞克斯勋爵到底是不是洁身自好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分析出多莉丝·格雷都做了什么,她现在最有可能躲在哪里。
“这封信里面的内容,除了提及玛格丽特夫人的劣行外,还透露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按照信中所写,多莉丝·格雷小姐应该是打算逃亡欧洲大陆的,她希望她的姐姐珍妮弗·格雷不要过多地担忧她。”
“珍妮弗·格雷?她现在在哪里?会不会是她在庄园外面接应多莉丝·格雷离开?否则的话,我们的人怎么一直没有发现那位小姐的踪迹,这不正常。”
治安官遗憾地摇了摇头:“据我所知,那位珍妮弗·格雷小姐一直生活在伦敦,最近都没有前来肯特郡的行程。
当然,我已经派人前往伦敦珍妮弗·格雷小姐的住处了,若是她和多莉丝·格雷小姐有联系,我的人一定会发现的。”
“这封信可信吗?会不会是格雷小姐故意写出来误导大家的?难道她说打算出国,咱们就认为她真的会偷渡出去吗?”一位老成持重的先生冷静地指出症结。
治安官摸了摸胡子:“这只是一种可能,我当然更信任自己的属下调查出来的结论。
对了,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
哦,格雷小姐半夜去找马夫安德森送信,之后,她不仅没有逃跑,反而返回了卧室。
我想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深更半夜的,她若是骑马或者驾车逃跑,势必会惊动格鲁夫庄园的巡查队,他们的猎犬可不是养着玩的。”
几位先生点头,认同了治安官莫里斯的推论。
莫里斯接着说道:“根
据詹姆斯·伯莱的交代,天亮之后,多莉丝格雷小姐再一次走出房门,穿着浅蓝色的裙子,深棕色长外套,拎着一个很大的包裹,说是要去找牧师家的玛利亚小姐,给她送临别礼物。”
一旁的牧师连忙摆手:“我的女儿玛利亚并没有见到多莉丝·格雷小姐,早上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一直在起居室闲谈,玛利亚根本没有出去过。”
治安官已经调查过了,所以他此时非常温和地点了点头:
“我们自然相信玛利亚小姐,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多莉丝·格雷那丫头欺骗伯莱先生的借口而已。
她是那样狡猾善变,谎言张口就来,心善单纯的玛利亚小姐肯定是受到多莉丝·格雷的连累了。”
“您明白就好,愿上帝保佑我无辜的女儿。”牧师低喃了一句。
“同詹姆斯·伯莱先生分开后,格雷小姐先去了马厩,请求驯马师金先生给她挑选了一匹温驯的母马,我猜测,这是格雷小姐准备骑马逃跑了。
但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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