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封先生。”
空气中又安静下来,封衍都能听到那人远去的脚步声。
待到一切声音都平息,封衍再也没有睡下的欲望,生怕一闭眼,又是那些噩梦般的过往。
他坐起身来,翻找了好几个抽屉,才找到一包烟。迫不及待的拆开,抽出一根烟,手指微微颤抖的点燃,猛地吸了一口。
烟头的红色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十五年了。
叩叩叩……
门外竟然又响起浅浅的敲门声,封衍皱眉:“不是让你回去睡?”
“啊?我没听见啊!”门外传来余慕安的声音,“我听到动静,过来看看,你让我回去了?好吧,我走了……”
咔哒!
还没转身,封衍的门却从里面打开了,余慕安抬头,看到封衍也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挠了挠头发,“你怎么出来了?我刚要走的,不打扰你了。”
“进来。”封衍将门打开了些,看到的是余慕安梦游状态般没睡醒的样子。
余慕安脑袋晕乎着,听话的进了封衍的房间,只觉得月色清亮,然后,又听到‘咔哒’一声,封衍把卧室的门关上。
“你,你关门做什么?”余慕安转头,后知后觉的问。
“睡觉。”封衍走过来,一把抱起余慕安。
“啊喂……”
余慕安一下子腾空,下意识的抱住封衍的脖子,身子绷得紧紧地,惊恐的喊道:“你放开我啊!天哪,你要干嘛?”
“睡觉,我已经说过了。”封衍不顾余慕安的挣扎,走到床边,将她扔到床上,冷声道:“大半夜去敲男人的门,就该知道是这个后果。”
后果?什么后果?封衍又要对她……做那种事?
余慕安躺尸般瘫在床上,脑海里只想着,这是封衍的房间!这是封衍的床!
封衍翻身上床,从背后一下子抱住余慕安。
“咝……”余慕安倒吸了一口冷气,伸手就要去推封衍,又羞又怒。
封衍却不给她机会,紧紧抱着她的,闭上眼,简短有力的开口:“睡觉。”
封衍的气息喷洒在余慕安的后颈上,他温暖的怀抱包裹着余慕安的身子……两个人像连体婴儿一样亲昵。
余慕安浑身的汗毛都树立着,心怦怦跳着。她稍微一动,却换来封衍更紧的拥抱。
“封衍……”余慕安颤颤的开口。
“睡觉。”封衍混混沌沌的阻止了余慕安要说的话,气息更加灼热。
余慕安紧绷着身子,再也不敢开口,紧闭着眼睛,脑海里纷繁复杂的想着什么。
原来真的只是睡觉啊?那她要不要挣扎一下呢?
被子底下有些湿热,余慕安隔着薄薄的睡衣,却感受到封衍身上散发出来的湿气。难道他刚洗完澡?不对啊,时间不对。那是,出汗了?
余慕安心里很纠结,可听着封衍的均匀呼吸声,又失去了询问的欲望,只能逼迫自己缓缓进入梦乡。
梦里梦到,她自己在院子里挖了个坑,然后跳进去了……
第二天一早,封衍早早的起了床,神色如常、面色镇定,反倒是余慕安,各种纠结,连看都不敢看封衍了。
可是,她又不能去追问昨晚封衍的反常行为是为了什么,这也显得太不豁达了吧?
孩子都有了,亲都亲了。抱着睡觉,还不跟玩儿似的?
“唉……”
“三百八十一。”
“唉……”
“三百八十二。”
医务室里,钱多多将床上的枕头扔给余慕安,打断了她的唉声叹气,道:“余慕安,你受什么刺激了?从刚刚我们进门开始,这是你第三百八十二次叹气了!怎样?你是在练肺活量吗?”
“我给你时间考虑,留在我身边和我们假结婚的事。”
余慕安抱着枕头,猛然回神,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的封衍的话,也顿时烟消云散,她冲钱多多一笑:“哎呀,没什么,没什么啦!”
“切!信你才有鬼呢!”钱多多哼了一声,“医生怎么还不来啊?我等着换药呢!”
“估计有什么事吧!”余慕安坐到钱多多身旁。
距离那天余慕安跟封衍睡在封衍的房间,已经过去三天了。三天里,钱多多鼻子的伤都快好了,人人避之不及的高数月考也结束了,而余慕安心里的矛盾,却像伤口似的越扯越大。
留在封衍身边?还要跟他假结婚?
“多多。”余慕安叹息一句,“我问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