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一家子有资格影响和议论的,话虽然这么说,她也是满心的烦躁和不安,叹了口气道:“桐丫头就是个没轻没重又不想事情的孩子脾气,要不然,有她在昭王身边,总归是能使上点儿力气的。说起来也都怪我,她小的时候没有多教她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可不是么……”方妈妈想到傍晚在昭王府看到的掐架事件就又觉得脑子发痒:“老夫人,您可真得好好说说二小姐了,奴婢今儿个过去求见,居然就撞见她……”
方妈妈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有忌讳的,就没敢直白的明说,只隐晦的道:“她又公然顶撞昭王殿下了。那位王爷的脾气,又那里是个会随便受气的,再这么下去,迟早出事的!”
横竖沈青桐一直也没被休回来,而且西陵越甚至都没有让人过来告状过,老夫人自然想象不到沈青桐会指着西陵越的鼻子让他滚,就只当方妈妈说的是夫妻间的小打小闹,就也没太往心里去。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这样没轻没重的,的确不行,我已经仔细的想过了,最近想办法让老大回来一趟吧!”
方妈妈一愣,一时没太反应过来:“大老爷?”
“嗯!”老夫人道。
她挪到炕沿上,穿了鞋子下地,走过去墙角点了一盏灯,站在闪烁的烛火前,做出了一个举足轻重的决定:“既然那个贱人已经跳到台面上来了,我们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趁着昭王要争夺储君之位的这把火,让老大回来,当面把当年的那件事都告诉桐丫头,她也是时候懂点儿事,替沈家,替她父亲做点什么了。”
方妈妈这才听明白了,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可是到老爷这么多年一直奉命在外戍边,如果皇上不开口,他要随便回来,这要是被人发现了,也是要出大事情的,不如您还是让大老爷写封信吧!”
“不行!”老夫人却是一口否决了:“老大这些年为什么一直被他留在北疆的原因你也知道,他就是怕当年的事情会从老大的嘴里外泄,当年要不是我多想了一步,让老大当面去跟他透底表忠心,以至于让他相信老大有留下那件事的把柄在外面,让他投鼠忌器这才留了老大的性命,否则的话,这京城里只怕早就没有咱们姓沈的这一家子了!”
说起来也许根本就没人相信,沈和之所以能官运亨通的活到今天,并非是皇帝自己心虚想要掩人耳目才补偿沈家的,而在于当年沈竞的事情发生之后,老夫人出主意让沈和装傻充愣的找了皇帝,明示暗示的让皇帝相信他藏了皇帝和常贵妃行凶杀人的证据,皇帝留着他,只是为了保守这个秘密。
而这一晃十多年,就到了今天。
老夫人考虑再三,还是道:“必须让他亲自回来,那些事,写在纸上的话,很容易就会成为催命符。”
“那奴婢给您准备纸笔!”方妈妈见她心意坚决,就挽袖子去外件的书桌上磨墨,老夫人正待要往外走的时候,就听门房的婆子在院子里试探着叫:“老夫人,您还没歇呢吧?京兆府的吴师爷来了。”
方妈妈的心里咯噔一下,显然已经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了,手下动作顿住,扭头去看老夫人。
老夫人眼底的神色晦暗,在夜色中看着有点瘆人。
她问:“什么事?”
那婆子道:“是三夫人!官府的人说,他们追到城外找到三夫人的踪迹了,只是——”
东宫卫涪陵小产的事,三夫人林氏也知情,所以皇帝当时给京兆府的命令里面,要连坐的人就有三夫人,不过也是不凑巧,那天东宫小郡主的周岁宴,三夫人没去,而京兆府的人上门拿人的时候,她居然提前听到风声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