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太子殿下!”
齐崇赶紧收摄心神,面容沉静严肃的举步走过来。
关于沈青桐和常贵妃的事,如今已经不需要正面解释什么了,几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这时候看西陵越和沈青桐这样的站在一起,齐崇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作何感想的,总归是五味陈杂,十分的繁复难辨就是了。
“昭王殿下!”他敷衍着先和西陵越打了招呼,然后才又把目光移到沈青桐脸上:“王妃的气色看着好些了!”
这样的妆容之下,气色再不好也看不出来。
齐崇自己说完,就先尴尬的沉默了。
沈青桐笑了笑,却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问道:“齐太子应该最近几日就要准备离京回国了吧?”
齐崇知道她的言下之意,只还是刻意的回避,没有主动提:“是!最晚也是在这三五日之内吧!”
“哦!”沈青桐点头,坦言道:“我答应殿下的事情,一定会兑现,决不食言,明日回京之后,我先安排好,应该后天会给您确切的消息!”
她说得是之前答应归还卫涪陵一事。
齐崇心领神会,而他这一次的大越之行本来也就只是冲着这个目的的,可这会儿脸上却不见丝毫的喜色,反而是有些敷衍的应付了一句:“嗯!”
然后,他重又看向了西陵越,拱手道:“那就不耽误昭王和王妃了,二位请便!”
说完,先转身往自己车驾的方向走去。
有关齐崇和沈青桐两人私下交易的事,西陵越始终没有过问,两个人在自家车驾前面站着等了一会儿,皇帝就也出来了。
众人跪迎,等皇帝上了马车之后这才跟着各自上车上马。
宸妃最近一直都称病,她是早就出来,直接在自己的马车上候着了,这会儿西陵丰命人清点了一下人数,去给皇帝复命:“父皇,所有的车马人等都已经整装待发,只是贵妃娘娘和六弟还没出来……是先缓一缓还是儿臣过去看看?”
马车上,皇帝没露头,沉默了片刻道:“你不用去,梅正奇,你过去催一催!”
常贵妃母子和宸妃母子可谓死对头,西陵丰这一问是礼数周到,难道还能真让西陵丰去请他们吗?
“是!”梅正奇恭谨的答应了,然后又疾步进了行宫。
为了节省时间,就叫了一顶小轿抬他过去,等去到常贵妃处的时候,却见她院子里几个箱子早都整理好了,方方正正的摆在那里。
正殿的门开着,侧院那边也很安静。
梅正奇狐疑着进正殿,而常贵妃看到他过来,已经主动起身往外走。
“贵妃娘娘!”梅正奇躬身行礼:“车队马上就要启程返京了,皇上吩咐奴才过来请贵妃娘娘和瑞王殿下!”
“好!”常贵妃点。
这时候侧院那边曲嬷嬷已经听了动静,探头出来看。
常贵妃颔首,吩咐道:“叫人把行礼搬出去,收拾走吧!”
“是!”曲嬷嬷答应了,转身回去叫人搬东西。
“娘娘——”西陵卫出事之后的这几天,梅正奇的心里一直颇为不安,此时四下无人,他就忍不住的开口。
“上回本宫交代你的事,你着手办了吗?”不想常贵妃却先打断了他的话。
梅正奇登时心头一紧,心里越发的忐忑道:“办……办了!”
常贵妃的唇角于是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她举步过门槛。
梅正奇下意识的递了手过去搀扶。
常贵妃没拒绝,由他扶着款步下台阶,脸上妆容精致,一边目不斜视的往下走,一边道:“这阵子想必皇上要找你问话了,到时候知道怎么说吗?”
梅正奇被她问得懵了,愕然的把眼睛瞪得老大:“什么?娘娘您——”
皇帝要找他问话?问什么?这好端端的。
常贵妃面上表情一直镇定,仍是冷静无比的样子继续道:“卫儿敢触怒了他,他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恐怕这座行宫别院,这就是本宫最后一次来了……”
她这一口气叹出来,梅正奇就是心肝儿一抖,脸上勃然变色:“娘娘您是说——”想想又觉得不可能:“皇上就是一时正在气头上,何至于——”
常贵妃勾唇笑了笑,面上一片坦然:“我了解他,他之所以没在气头上处置卫儿,是因为他准备先对本宫下手!”
“娘娘!”梅正奇低呼一声。
常贵妃侧目看他一眼,面上笑容带了很强大的感染力,继续慢慢的说道:“在他动手之前,势必要让人查我的底,到时候你之前数次出入我昭阳宫的事是肯定瞒不住的,宫里人多眼杂,就算曲嬷嬷不说,其他人也总有看见的!”
梅正奇两股战战,已经是神情慌张的眼神混乱了。
常贵妃伸手握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抓了一下他才勉强回过神来,抖着嘴唇道:“娘娘,这……”
常贵妃这不会是要挟他一起去孤注一掷吧?
常贵妃去是料定了他的心思,只是轻描淡写的道:“到时候他问到了你,你要先矢口否认,什么都不招就糊弄过去,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本宫给你提个醒儿,回头皇上问起来,你就一口咬定本宫的确是多次借故传唤了你去,并且给了重金笼络,但是你一直拖延,没有答应,如果一定要说你替本宫办了什么事,你就告诉他,头几个月他忧思生病的时候,本宫有让你去花房命人往他的寝宫送新鲜的花草!”
“啊?”梅正奇几乎要吓得腿软:“这——这皇上要是追究——”
“如果他一旦查问,什么都问不出来,他是绝对不肯罢休,也不会相信的,就这件事,你只告诉他是本宫叫你去花房传了话,但是你有仔细的探问过,确定送过去的花卉不会损伤他的龙体,这才敷衍着答应的。”常贵妃道,唇角勾起的那个弧度上面讽刺的意味渐浓:“横竖他一直都知道我和梅雨秋那贱人不和,就算知道了是我使手段把她弄回京的,也不会怎样!这件事,无关痛痒,他要追究,最多也就是给你换个差事,不叫你继续在他身边伺候了,不会有别的事的!”
梅正奇听她说得头头是道,虽心里还是不安,却也是骑虎难下,唯有将信将疑的把她的话都牢牢地记住了。
皇帝的銮驾启程回京,又是半路休息了一夜,次日午后方才进城。
回到昭王府,西陵越就去了衙门。
沈青桐则是吩咐木槿备车,上了车之后吩咐车夫直奔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