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来一瓶。”
大器的眼睛又重新在货架上扫了两圈。看到那里有彩蝶,有喜梅,有龙泉,还有恒大和大前门,十几个品牌的香烟。
他毫不犹豫地问:“龙泉多少钱?”
“两块二。”
“打火机多少钱?”
“一块钱四个。”
“四毛钱两个行不行?”
脏老头愣了半晌,点了点头。
“酒三块五,打火机四毛,总共三块九,九块减三块九,找你五块一,我这里没有一毛,找你三个水果糖吧。”
该死的河南话!萧大器狠狠瞪了脏老头一眼,意思是:瞎驴,明明那里有一大堆一毛钱嘛!
脏老头却不理他。却把眼睛转向了电视机。
《三国演义》播放完了。现在是广告时间。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一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杀死!”
大器从缘分小卖店出来了,他歪歪扭扭走在杀死害虫的道路上。
他一出缘分小卖店就抽了烟,他喝了酒,像他最鄙视的大业一样。但他不像大业那样训练有素。
酒苦,烟辣,他头晕眼花,还想呕吐。
他狠狠地吐了一口又酸又辣的口水。
又在地上坐下,他把烟酒摆在面前,想用刀砍个稀烂。
举刀的那个刹那,他又犹豫了。
自己已经忍受了比这个苦得多、辣得多、恶心得多的人生,还他妈怕这点苦、这点辣、这点恶心吗?
这么想着,他点起了两支烟喂到了嘴里,要把那瓶酒一口全都灌到了肚里。
肚子里烧得简直像火山爆发一样。但他强撑着,站了起来。把酒瓶子狠狠砸到了电线杆上,玻璃渣满天星般溅起。其中有一个打在脸上,扎入接近眼睛的地方。他像拍蚊子一样拍了一下,又把那片玻璃渣拿出来,把手和脸上的血擦干净。
刚想把那片玻璃渣扔掉,却又恶狠狠地把他喂到嘴里,攒了一口唾沫,把它吞了下去。
大器摇摇晃晃来到学校大墙外边。
透过铁栅栏,他看到曹七早已锁闭学校大门,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本黄色小说,坐在传达室里呼呼大睡过去。
大器避开传达室正面,找了个拐角,吃力地翻越了围墙,直奔萧学洪宿舍门口。
他仍然在想:“我没有醉,我这一脚是稳的,要不然两米高的墙,我怎么能翻得过来呢?我一定能战胜敌人,我就是非洲大草原上的蜜獾,人小志气大,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到达萧学洪门口的时候,大器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不敲门,也不推门,只是蹑手蹑脚侦察。侦察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踪盯梢。
萧学洪的宿舍亮着台灯,里面有人说话。大器侧耳听了听,不是电视或听收音机里的声音,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在谈事情。
男人的声音苍老沙哑,女人的声音清脆尖利。两个人的声音都压得很低。
一周前的记忆又像电影一样回放,大器直觉得血往上涌:上次没有经验,放你狗日的逃脱了,我这一次一定抓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