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苍老【八】

又是秘密？”走到大院小雪依然没往下说我问。

    “你不是挺会关心人的吗？这你都能想不到？我上夜班回来了要睡觉是不是要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这里不吵，挺好的。我还以为你会觉得很好呢！”

    “可是…”我发现这个可是不成立，小雪下班的时候是白天。

    “可是什么？”

    “可是你上班的时候要走那么长的夜路。”

    “总是要走一次夜路的，在去的路上还是回来的路上我选择去的路上而己，那个时候还早，应该没事的。”

    我们已经走过空旷的大院，进入一条深深长长的小巷，路灯很远才有一个。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大院，感觉就像一个巨大的时光漏斗，它正把我们往通往下一个光明的必经之路上驱赶。我们要到达下一个光明的路口，这是必经之路，别无选择。

    突然小雪抱着我的手，我只好把视线收回来。原来是一只黑夹白的猫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停在我们的另一边，用那种阴森的目光盯着我们。直到我们从它身边走过时它才继续朝着我们的反方向走去。

    然后小雪才松开我的胳膊。

    我没有打击她，我们继续向前走。也许是她自己觉得刚才有点唐突，陷入短暂的沉默里。

    我们就那样走着，但我并没有感觉像梅子端午回来时走在我身边时那样陌生，也不像那天中午陪她逛街一样多话了。也不样惠子离开我之前的那天晚上刻意压制自己，这就是小雪本来的样子，我喜欢这种感觉。

    “雪儿！”我心里练习了好几次，找到最适合的语气叫了她一声，也是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嗯！？”

    “你喜欢雪吗？”

    “你想说什么？”小雪没有回答我。

    “我想说如果现在正在下雪该有多好。”

    “我记得在我遇见你之后，垣城就再也没有下过雪了。”

    “这个冬天应该会下雪的。”我说。

    “可能我陪不了你等到你想要的那一场雪了，我的事你是知道的。”

    我们再也没有说话。

    再没过多久我们已经走出那条深巷子。

    小雪问我要吃什么。

    “你们两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还不好打发吗？”我表示随便。

    “女孩子晚上都是很少吃东西的你不知道吗？现在流行减肥。”小雪表示都是因为我才想要吃的夜宵。

    “如果都不想吃那就不要去买了。我也不饿，回去吧，能省点是点。”我也表示可以不吃的。

    小雪转身进了一家便利店。

    我在后面跟着帮她拿篮子，我有很多的不解，如比小雪买毛巾要买多条，买牙刷也要买多支，明明她是一个人住，如比明明全部都是零食，却还是要买瓶白酒。这一切能够解释得通的大概只有屋里还有个小莉。

    结账时我也不再抢着要付钱，只是把篮子给小雪时把自己的钱包也放了上去。

    “我还有，小莉又给我拿了些。”小雪把钱包还给我说。

    回到出租房里我们三个人便开始盘坐在席子上吃起来，小雪把白酒倒在三个一次性的杯子里每个人一杯。

    “我是不喝酒更不能喝白酒的。”我没有准备喝酒更没打算把自己喝醉。

    “今天晚上就我们三个人，要是把我当朋友就把这瓶白酒分了。”小雪说。

    “我呆会还得回去呢。”我不是不愿意喝。

    小雪没有接我的话，把自己面前的满满一杯白酒一口干了，然后又给自己满上。

    “你疯了你？”我从来没有见过小雪这样喝酒，更何况这是二锅头。

    “是啊，我都快要疯了，我就是好想疯了下，我从来都没有疯过，我好想好想好好疯一回，把烟给我。”小雪还伸手跟我要烟。

    “懒得理你，我回去了。”我准备起身离开。

    “谁让你回去了，她今天才搬进来难道我们两个不应该陪她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吗？当然，你睡地上，我陪她睡床上。”小莉拉住我说。

    “牙刷和毛巾我都给你们两个买的有，牙膏共用在口袋里，我要不省人事了你们自己安排。”小雪说完又是满满一杯就喝下去了，我也不敢去劝她，因为小莉她都没有劝。

    我好想生气，可是我又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

    和预料的一样，小雪一会就倒下了。醉后的小雪不哭不笑，不吵不闹，趴到床上呼呼大睡起来。还好有小莉照顾着。

    “她这是怎么了？”我问小莉。

    “她还能怎么了？能跟你说的不能跟你说的我都跟你说了，她心里苦，早点睡吧，她醉了我两个可不能醉。”小莉也很无奈。

    小雪最后若有一点安慰的话那也许就在于她最需要朋友的时候我们没有缺席。

    我静静的躺在地板上望着已经关了灯的模糊的天花板，想着这小小的房间里能否承载起一个年轻的理想。

    或者一个人的宿命。

    第二天我醒来时看到两个女孩子还躺在床上睡的很香，只是觉得一屋子的酒味，我走到窗前轻轻地推开窗户。一阵清风拂过我的脸庞，太阳已经越过远山的山暖暖地照了进来，但不刺眼也还不炽热。

    我点了一支烟静静地伫立窗前。

    我想到了一件事，把烟头丢到了窗外，一个人轻手轻脚地去洗漱后回到房间里看到两个女孩子还没有醒，就轻轻地开门一个人悄悄地出去了没有叫醒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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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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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下班回到忆柔时小雪已经当班了，看上去脸色还不算太差，小雪看到我进来也没有问我今天是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第一天正式回忆柔上班，给你买了个礼物。”我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袋放到小雪旁边然后上二楼去了。

    “谢谢你，你还是偷偷地跑去买了。”小雪从QQ里给我发信息。

    “今天早上我醒来推开窗户时感觉那里是它最应该呆有地方，每天你睡醒时它也会第一个给你问候。还有，我想告诉你，喜欢就应该拥有。”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住多久。”

    “能住多久就让它陪你多久吧。”

    “谢谢你，谢谢你们！”

    “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头痛吗现在？”

    “今天睡了一天，现在好多了。”小雪回信息说。

    “那以后还喝吗？”我问，我本是一句想遣责话，我觉得小雪应该是会害怕那种感觉的，因为我害怕，因为我醉过。

    “不知道。”小雪这样回我。

    “我只和能给我答案的人做朋友，你这个回答让我很为难。”

    “那就喝吧，在你也需要我陪你喝酒的时候。”小雪。

    国庆后的第四天。

    午饭过后我回电影院出租屋里拿起笔写所谓的小说，因为我有了读者，尽管只有一个，确是最忠实的，她希望我把故事写完，给自己也是给小说本身一个交待。这时我的内心也平复了，失去了就失去了，她一开始就不是我的，只是我自己骗自己她也喜欢我而己，奢望是我自己给我的，所以我只有再一起自己扑灭。况且，我的故事里她已经不是单一的女主，我想给惠子也留些空间，因为我发现，梅子给我的创伤无形中全是惠子给我医好的。

    就在我努力的回忆一些过往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想到什么就来什么，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默契。在沉寂五个月后，我手机显示的是梅子的电话。

    我已经不再抱有什么幻想，我不知道她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我甚至有些生气。但在第二次手机响起的时候我还是接了。

    “喂，你现在在哪里？”梅子的声音没有什么兴奋度，很低落。

    “你是谁？”我问，我说过不是恋人就是陌生人的。

    “谢晓梅，你现在在哪里？”

    “垣城。”

    “那呆会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我没空。”

    “我明天就要回长沙去了，在走之前想再看你一眼，过年我可能不回来了。”

    “那好吧，我安排好了给你打电话。”

    看来梅子回来好几天了，她不联系我我能接受，她还要走我能接受，她不回来了我也能接受，可是她为什么不回来了还要见我？想了许久我依然想不明白，但我明白这顿饭要怎么吃了。

    不是抽烟喝酒混社会就归零的吗？那就统统一起上吧。

    我给小雪打电话，准备去她出租屋里接她，小雪说她今天值的白班，我边往网吧走边给其它人打电话。除了海英出不来都挺胜利的，而且张娟也和陈严在一起。

    “下午两点关门，和陪我一起去吃个饭。”路过小莉店子的时候我跟小莉说。

    “你发什么神经？要我两点关门。”

    “谢晓梅回来了，大家一起吃个饭。”

    “那你自己陪她就是了，她不喜欢我们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所以才叫你们一起。”

    “我不去。”

    “随便你。”

    然后我继续向忆柔走。

    网吧里小雪在吧台前看电视，“帮我个忙！”。我说。

    “谁惹你了？这个脸色！”

    “做我两个小时女朋友，和我一起去吃个饭。”

    “你发什么神经了今天？我知道你脾气臭，可是从刚才给我打电话到你走到这里来你气也应该消了吧。”小雪没有答应我，也没有不答应。

    “能到现在我气都没消所以我确定我不是发神经的，就一句话，你帮还是不帮，你给我爽快点。”

    “要是不能等到我下班后再说的话你就自己给老板娘打电话。”小雪算是答应了吧。

    “这好办，我来安排。”然后给老板娘打电话，可是老板娘没空，不在城里，但是我现在又必须要小雪这个人。

    “两点到四点关门，这个时间段在上网的就关在网吧里。四点之前要走的去别的网吧，这两个小时的所有网费我来承担。”挂掉老板娘电话后我跟小雪说，当然，我是骗小雪自己出的主意，老板娘其实并没有答应。

    “饭我陪你去吃，你的事我不管你的，我也不想多问，我自己这边也乱的快不行了，我只希望你不是在发神经。”小雪算是答应下来了。

    “梅子回来了，我不想她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知道了。”

    然后我给梅子发信息要她两点忆柔见。

    小莉第一个先到，虽然没有理我，我也懒得理她的，免得呆会控制不住自己和她大吵，紧接着陈严张娟也到了，“兄弟我已经订好桌了，八人份的。”张娟说。杨儿也丢下手里的活赶了过来！

    小莉站在外面最先看到的梅子，然后跟在里面的我们几个说我女朋友过来了。

    “我不是他女朋友。”梅子进来后看到一大堆人直接回答小莉说。这一句话，让平时话多的小莉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气氛一下变的很疆。

    “好了，这下人都挤走，走吧，都走吧，我要关门了。”小雪把我堆了出去。

    如果不是小雪立马从梅子后面先我接这样一句话，我会马上取消，或者直接叫梅子滚，这里不欢迎她，既然她都能这样说，那么我的表达也当然可以更直接，她不给我面子，我也没有必要给她面子的。

    “小莉我先跟你说，你今天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你要说话也可以，先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小雪关门时我跟小莉交待，我担心小莉会添乱，她知道我和小雪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要打架算上我一个，兄弟我永远站你这边，我们三个弄死他们仨不是问题，这个美女就在旁边旁边看戏吧。”张娟感觉气氛不对在那里开玩笑，她是第一次见到梅子。

    “马蛋，什么时候我成大反派了，小雪可是我的人，你们自己相爱相杀去吧。”小莉抱着小雪的胳膊说，自然站到了我这一边。

    “你难道到现在都没觉得你长着一张很欠揍的嘴吗？”小雪跟小莉说。

    “你这吃里扒外的家伙，来，单挑，别以为你长的比我漂亮有他罩着你我就怕你。”小莉把小雪的手提包甩给我，拉着小雪往前面跑了。

    “房门钥匙和网吧门钥匙都在里面，你别给我抖丢了，丢了晚上我就得睡大街了。”小雪没有拿回包，只是交待我说。

    杨卓和陈严走到一起，张娟也识趣地跟了上去，只留梅子和我最后。

    我和梅子并肩走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我感觉在我身边的就是一个陌生人。

    “走快点吧，小雪是关网吧出来的。”我说了一句，然后加快脚步去追前面的四五个人，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没有意义，还不如追上前面的人打嘴皮子仗开心，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那时我不喜欢长沙一样。

    梅子没有追上我的脚步，还是按照她自己的步伐在后面跟着。在我决定去追小雪她们时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梅子调头离去。

    可是梅子没有。

    我回头看了梅子一眼，她一个人低着头跟在我们身后，我突然觉得梅子比我还可怜，我明明是被遗弃的那一个，可是我现在并不觉得我有孤单，倒是后面的梅子一个人走着挺可怜的。

    最后，我还是停下来等她，我依然爱她我从来没有否认。我只是无奈于她的一次又一次的离开，我只有放弃，别无选择。没有人知道我有多想梅子告诉我她再也不走了，包括现在，可是她还是第一个消息就是告诉我她要走，而且不回来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两个人这样走着了我知道，当我已经不生气了的时候，我还是决定温柔以待最后的相聚。

    “你在长沙和你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应该比我跟他们在一起这样更开心的吧！”我问梅子。

    “我在长沙过的挺好的，看到你有她们陪着我也该放心了。”

    我不想再说话。

    “阿墨，过年我可能不回来了。”梅子说。

    “嗯，你开心就好，以后别叫我阿墨了，你那样叫我听着难受。”我想告诉梅子她已经没有资格这样叫我了，即便是朋友。我和她现在是陌生人了。

    “以后常联系，有空来长沙的话找我玩。”

    “我说过我不喜欢长沙，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长沙一步。”我决定不和梅子一起走了，跑去和我的朋友们集合，至于梅子她要跟着还是调头悉听尊便。

    我不想敷衍，也不想纠缠，什么事我都想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既然梅子不会再回来了，情谊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像我告诉小雪的那样，我要是很久都还在生气的话那我就不是生气了。

    小雪看到我追上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回头看了梅子一眼，没有说话，没有人敢说我。

    但梅子依然在后面跟着，要是我我早调头了，我做不到像梅子那样，即便我现在依然爱她，但我不会没有尊严的去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