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凉风拂面,徳叔浑浊落泪,岁月艮久,如今,他真是老了,不懂孩子们的心思纠葛,他只愿孩子们清平安年,无灾无祸,幸福安康,然,若是他的家满还在,只怕,亦会如她这般执着深念!
屋内,慕容墨月骨指分明的修长指节,压着肩膀上的伤口,微微用力,白色布条上,血丝直冒,殷红了大片,沉沉痛意传来,慕容墨月目光幽暗,薄凉嘴角紧抿,些许出神,如此大动作,会留疤的吧!
那个女人,真是狠心呐,欠她的,永远也还不起?夺了她的身,还是......同欧阳旭的反常有关?徳叔的话,他明白,可心中却隐隐不安,白皙指尖摩挲着拇指间的扳指,沉了沉目,她的寒毒,真没办法解吗?
将军府,沐药儿带着谷绿,自后门悄然入了东院时,正好听到上官仪气拔山河的一声大吼:“带着你这个老东西干甚!要是璃丫头嫌去的人多吵闹,不让老夫去了怎么办!胡闹,真是胡闹!”
行至门前的脚步一顿,沐药儿朝谷绿看了一眼,后者忙俯身轻声道:“小姐,这管家明忠,自老爷子受封将军府,便一直在身边伺候,此人性格刚烈,精明算计,且只忠于老爷子,事无巨细,条理分明,虽不及常叔算盘打的好,却亦是一把好手,若是做郡主府的管家,谷绿觉得可用”
沐药儿微一挑眉,抬脚跨进了房内,上官仪眉开眼笑的迎上去,莲心慌忙上去扶住他,瞪着他甚是麻利的腿脚,顿觉好笑,嘿,这孙女来了,病也好了?
“璃丫头,那天没吓着吧,快让爷爷看看”,上官仪围着她左右仔细瞧了两圈,见无大碍,方放下心来,拉着她在椅凳上坐下,才希冀的搓了搓手:“璃丫头,爷爷和你四叔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你看,我们是这就走,还是用了晚膳再走?”
上官仪此人,孤儿出身,白手起家,先皇时期,自军营渐露头角,靠着一身蛮劲巧劲,及灵活多变的军事才能,一路摸爬滚打,自一默默无闻的军中小兵,坐上了军中校尉,随后,又跟着先皇,征战南北,立下多次汗马功劳。
弱冠之年,被封为大将军,并赐予将军府,所以,对上官仪来说,十六年前,他或许会把将军府当成家,当成他上官仪世世代代,传宗接代,子子孙孙为之庇佑的地方,可,十六年的哀默心死,奔溃噩梦,他的心境,发生了巨大变化。
本就草莽出身,何必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家,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如今,孙女回到身边,既然她不喜这里,他跟着她去郡主府又何妨,那里,也是止儿和颜儿住了多年的地方,更何况,趁此机会,了结府里的恩恩怨怨,岂不是更好?
“我让人准备了晚膳,爷爷若是收拾好了,这便去吧”,沐药儿扭头朝上官行看了一眼,示意轻点头,疏离清浅,后者些许苦涩,这丫头,还记着那日,他替二房说话的仇?
“哎,好好好”,上官仪眉开眼笑,匆匆忙忙就要站起,却忽而被人拉住了腿脚,下意识就要一脚踢开,那人却抱的更紧,伴着一声老迈龙钟的哭腔,震得上官仪一愣一愣的:
“将军啊,你可不能不管老奴啊,老奴跟了您近四十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啊,你这一走,老奴在将军府也没法活了啊,二爷日日将心腹陈贵,挂在嘴边,用在手心,你和四爷走了,老奴还不得被二房三房的人,给生吞活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