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再说话。
车子行驶的方向是宁家,宁振邦伸手,敲了敲吴哥的背靠:“回KB总部。”
“不是要回家换洗吗?太太已经打过几回电话了,今晚的慈善晚会,都是夫妻成双的现身,她已经等急了。”吴哥疑惑,刚从KB总部出来,路程未过半,又调头回去?
“给夏晴打电话,就说我今晚要加班,晚宴没法出席。”
“这样子,太太在场面上,会不好做吧?”
“有什么不好做!我给她儿子擦屁股,再难做她都必须做!”
宁振邦今晚的情绪有些暴,他自己也闹不清,是因为宁呈森多年来首次开口的那声‘爸’让他想起舒染,亦或是因为,不能去赴夏晴的约。
——
Roman公寓。
随着宁呈森的一个踢腿,被摔破的酒杯碎片悉数扫尽,二度碎裂,而伍乐旋的跟前,干净的只剩些许碎渣。
跪坐在地板上,伍乐旋的掌心,尚握一块碎片。
宁呈森俯身,大掌扣住她的手腕:“想死?想死也得等我走了以后!”
伍乐旋吃痛,手一松,掌心碎片掉落,冷笑:“你们死都还轮不到我死,我命贱,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死!不是给我下药吗?知不知道我的解药是什么?”
眼前的,是宁呈森深邃的眸,泛着冰光,伍乐旋倏然间狂笑,笑后,泪意渗出:“我的解药是你,是你啊!这一生我都在中药,中的不是催情药,而是你施的情蛊!我现在都不知多后悔,那天为什么不直接把米初妍推到草藤上去!安德鲁指了那么好的路子给我,我竟然没有利用好!你该庆幸,米初妍离开的早,要不然,就算她这次不被药,下次我也会让她死!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凭什么得到你得到你的心!”
“我是剑桥艺术学院的高材生,我是瑞远集团的大小姐,我身材样貌我学识地位我家庭背景,到底哪里不配你宁呈森!”
伍乐旋冷声冷语,大约是心境的几番沉淀,即便是这样的状态,她说这么多的话,依然是平静:“既然你给不了我解药,那我自己放血如何?血流多了,会昏迷过去,也许不知不觉流多了,就真的如你们所愿,死了呢?”
宁呈森忽笑:“何必呢?你还有宁呈宵。”
说话间,宁呈森的手机再度响,垂眸扫眼,瞥到来电人后笑意更开:“还有个,爱你的男人。”
宁呈森接下电话:“如何?”
“你让她接电话!”宁翰邦的声音,咬牙切齿!
宁呈森跳了跳眉,放了伍乐旋的手,而后,把手机塞进她掌心:“记住,他才是你的丈夫!别对着我一而再的表白你的深情让我恶心至极!就算你是被迫下嫁,可你别忘了,在中秋之前,你已经无数次的赴了他的约,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的很,这才是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不让你上三楼的原因!”
宁家三楼,是宁呈森的私人地盘,向来只有舒染来去自由,其余的人,若非必要,不得他允许都不得上去。
当然,也是因为,宁呈森将那里看成是他的世界,能走进他世界的人,必须先走近他的心。伍乐旋不是没有到过,恋爱最初两年,她经常陪着他在书房,他读书,她画画,乖巧的如同宠猫。
若说还有什么是伍乐旋一直遗憾的,那应该就是,卧室,琴房,还有宁呈森的身体。
青春年少不可能没有冲动,也曾相拥过亲吻过,但始终没到那一步,为什么没有,宁呈森当时只道是自己太忙,忙着学业忙着实习忙着找舒染的踪迹忙着跟宁家的人斗气,偶尔的逛街吃饭相拥亲吻,都是在极短暂的时间里,成不了那事。
而到后来,是从心到身,都没有了悸动。
伍乐旋始终跪趴着,宁呈森的手机攥在她手心,传来的却是宁翰邦的声音,极度的怒火压抑,让他的嗓音变得异常紧绷。
“你现在在哪里!”
“Roman公寓。”伍乐旋掀了掀眼睫,满眸悲光瞧着宁呈森,回答的,却是宁翰邦。
“伍乐旋!”宁翰邦忽斥:“是不是只要宁呈森勾勾手,你就宽衣解带送到他面前?他能给的他不能给的,我都给了你,你凭什么不满足!我就不信,凭你的脑子会想不出来他找你会有好事!”
伍乐旋默声。
稍有的缓气,宁翰邦又道:“喝了多少?”
“四杯。”
“你怎么不去死!”原是崩紧的音,吐出这话的时候,已是气的直颤,音色中全是抖动。
伍乐旋呵笑:“我想死,你给吗?”
“满心满眼都是宁呈森,你把呈宵放哪里?等他长大,知道她母亲爱他堂哥爱的死去活来,你让他如何自处?想死是吗?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我宁翰邦要什么女人没有?不是非你不可!”
怒气到顶峰,狂斥后,通话倏然中断。
伍乐旋可以想象,依他那样的性子,定然是将手机摔成了碎片。可是宁翰邦说的没错,宁呈森说的也没错,她还有宁呈宵,她该如何摆放宁呈宵的位置……
绝望的情,绝望的心,更绝望的是,面前的男人居高临下,睥睨:“药有很多种,不同的成分不同的量甚至混着不同液体喝都有其不同的药性。宁翰邦如果愿意回来,十几个小时足够,在这之前,你自己好好磨磨,要不了你命,顶多就是滋味难受点。比起米初妍中的那药,小巫见大巫。如果不是中间要费这么多时间让你等宁翰邦,或许,我就直接给你米初妍的那种,让你最后颠死在这间公寓也无人问津!当然,如果宁翰邦一直不来,我会放那些记者上来,你要受的罪,远不止如此。你猜,宁翰邦是要你,还是要他的石油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