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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初妍警觉,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倾刻翻身而起,跪坐在他旁侧:“你怎么了?是不是动不了?伤哪儿了?”
边问,边四处检查他的双手,双肩。
所幸这里枝叶比较稀疏,光线比之上头,不知强了多少,米初妍说话的时候,视线对着徐暮云,想从他口中听到答案。
然,那个俊雅无双的男人,此刻却是满脸的泥沙,闭着双眸,眉心微蹙。
没有听见他的回答,米初妍便往下看,只见他支着左腿,而右腿却是伸的笔直,乍眼看,瞧不见他的脚盘。
米初妍心焦,也顾不得站起来,直接以跪坐的姿态爬了过去,攀着那个山石,这才发现,他的脚盘被勾在山石尖脚处,以右拐的状态,僵直不动。
脚踝的往上三公分,鲜血汨汨而流,沾湿了这个黑色袜口,也同时沾上了他的裤管,以及袜口和裤管处的那截小腿,异常刺目。
即便是见惯了伤口和鲜血的米初妍,也不由倒抽气,哆声:“我扶你起来。”
米初妍没有问他痛不痛,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伤的这样严重。滚落几十米,从头到尾他都在用他的身躯护她的周全,就是铁球从上面丢下来,也要凹下几块,何况他是血肉之躯。
有些手足无措,想去拉他的手,发现做不上力,只得又爬前了两步,蹲跪在他肩侧,刚想要使力,却又发现自己用了本就受伤的左手,根本没多少力,转而又绕至他的右侧。
那一瞬那一连串的动作,都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她脑子被摔的混乱,一时间整理不好,没办法连贯。
也是所幸,徐暮云的手没大伤,在米初妍扶着他的右肩要把他扳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忍过痛,自己也用手肘撑地,合力坐起了身。
大量的体力消耗,让徐暮云在坐起身后,气息依然粗急,他看了看自己的脚,再又看边上有些被吓呆的米初妍,喘气之余不由轻声:“别傻呆,你往下两米,那里有山涧积水,我看着挺清的,下去洗洗自己的伤口,把那些沙粒抹掉。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帮我稍微止下血,天黑之前,我必须要带你出去。”
这样的地方,即便是男人,也不得打着万分精神要应付各种突发事况,更何况是一个年轻女子。
如果他没猜错,盘在她脚上的必然是蛇,也许一条,也许两条,看着她不停甩双腿的恐惧,其实他比较庆幸她把自己甩了出去。
这样,至少受伤的不会是她!
漆黑无光的地方,白天已是让人各种无力,如果再到晚上,万一遇上饥饿寻食的大型动物,更加惊心。而且,他们没有食物,时间越拖的长,对他们越无利。
米初妍是愧疚的,若不是自己遇事太慌乱,不至于将他害成如此。而在这样被惊吓过度的时刻,她无比庆幸,身边还有徐暮云在。
顺着徐暮云所指的方向,米初妍看见状似小湖的洼口,水色很清,并且那个地方没有任何的遮挡物,依稀可辨太阳光的强弱,如果估计没错,此刻应该是下午三四点。
米初妍没敢迟疑,也没有完全听他的话先顾自己,而是直接绕至他的身后,带他起身,把他带至湖水边。
徐暮云起先并不配合,觉得她小小的身板要撑住他的一半重量太辛苦,而且,她自己同样有伤,虽然不深。
可米初妍拿出怎样处理伤口她最懂的把势,徐暮云不知为何,竟然遂了她意。所幸另一只腿是好的,走起路来不至于笨重到无法移动。
两个人,略微跌撞,行至小湖边,就地而坐。
米初妍将他的腿平放,卷起沾血的裤腿,又褪下同样被血水浸染的袜口,指尖往湖中掬水,垂着眸,细心的给他清理伤口,上面泥沙覆盖,血肉外翻,煞是可怖。
“有没有伤到骨头?”怕弄疼他,她的动作特别轻,特别柔,眼睛盯着大块的肉口,用指腹去清创,小心翼翼。
伤口有些大,且深,米初妍怕就怕,踝骨磕到石头上,伤着了,特别麻烦。
“……”徐暮云沉默半晌,才道:“应该没有,我感觉还行。”
话才落,远处忽有奔走的声音,米初妍警惕,看徐暮云,而后又踏到湖边口,探出半个头,本是想查看外面的情况,哪知这样一看,整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