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手术忙课题研究忙论文发表,这半年来,倒是不怎么在医院忙了,但是却变得经常神出鬼没,一会儿伦敦,一会儿纽约,一会儿B市,一会儿H市,即便是在穗城,他们也不在同一个医院。
好像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心里总归是知道,他在为什么事而奔波忙碌。
可是后来,她洗了澡吹干了头发,给他准备好了睡衣等着他进来,他却始终没有进来。
人当真是不能惯的,有他在身边,就总想着抱着他一起睡,拿他的手臂当枕头,享受着他的呼吸,他的拥抱。
他不回房,米初妍睡不着。
呆呆的看着时钟从十二点走到一点,一点零五分,十分,十三分,再也等不下去,起身,系了睡裙带子,下床。
床头灯昏暗,室内拖不知被她甩在何处,所幸直接赤脚过去。
五月的天,在室内,即使是深夜,也没有半点冷意。书房门大开,进了房内,四处观望,却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米初妍疑惑,正想要退出来到别的地方找,却在瞥眸之间,瞄到阳台前,属于他的颀长身姿,掩藏在隐隐绰绰的窗帘中。
发呆?沉思?听电话?以米初妍的角度,看不出来,只感觉四处安静,夜深月圆。
书房跟主卧,其实是共用一个阳台,只不过,阳台太大,各据一边,所以米初妍刚刚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才没有看到宁呈森其实就在她的触手之处。
往前两步,想要喊他,瞥见他书桌上的手提还亮着光,似乎刚刚跟谁视频过,那个画面犹在,只不过,对方那边已经没了人,一片空白。
米初妍很自然的又转了方向,朝着手提过去,却不过眨眼,那方小小的屏幕进入待机状态,而后没多久,便是那些屏保照片跳了出来,依然是她,在H市的雪地里,恣意奔跑,笑容飞扬。
其实也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可米初妍如今看着,却仿似很遥远,她还纳闷,那时候怎么还可以笑的如此没心没肺,明明,才刚从监狱回来不久,心里揣着事呢。
同样是心里揣着事,她现在,却有些笑不出来当时的那种璀璨。即便烟火如此美丽,即便她能逗能侃,却怎么也做不到这个程度了。
大约,还是心态变了。
那声枪响嘣碎了她的心,那辆车毁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周鸿生的极度可怕。虽然他们大难逃离,可瞿安伤了,伍乐旋伤了,徐暮云……也伤了。
也许明天,就会轮到他们,她有些闹不明白,舒染,为什么不愿意出来呢?如果仅仅因为她的容貌尽毁,对舒染这样非凡的女子来说,好像不太可能。
身后,忽有温热的身躯贴近,她像是被蜂虫蛰了下,猛地一怔,回过头,有些埋怨:“怎么不出声,吓死我了。”
“看什么?看得魂都出窍了。”宁呈森挑了挑眉,一手揽她腰,一手,放手机到桌面。
手机的屏幕还未全然暗下,散发着幽冷的蓝光,米初妍没有忽略他的动作,放手机的时候,特意把屏幕摆在下,反面朝上。
碰触到她,他的手便开始不安分,灼烫的掌心,以及烙人的指尖,从她的腰处往上,移动。
扬手,将他拍了开来,转身的时候,眼眸带着质问:“你是不是有事瞒我啊?”
他笑了,沉哑的语调:“没有。”
没多久,又接话:“怎么还不睡?等我吗?还是……等着收拾我?”
老男人又开始耍流氓了……
米初妍翻了翻白眼:“你还没洗澡呢。”
“哟,这是主动邀请的意思?”他笑的更开,唇角上扬。
米初妍无奈,也懒得跟他争辩,反正,也辩不赢,即便辩赢了,只要他想,她也赖不掉!只是拧眉,抿了抿唇,追问:“真的没事瞒我?”
他摇头。
放了他,转而行至书桌前,关了手提,拿走手机,揽住她的腰往外走,门口的时候,他关灯,热气吹在她耳侧:“非说有其实也有。”
“是什么?”
“宁婕被周鸿生控制了,你说,我要不要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