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过来的,说是今日有两个汉子到酒楼吃酒,还请了几个青楼的头牌花娘,出手颇为阔绰,一扬手就赏了一锭金子。姑娘拿着金子向田掌柜炫耀的时候,他立即注意到了上面的印记,所以赶紧差了伙计过来,问将军,这是不是前几日的赎金?”
百里九哪里还顾得上吃饭:“那两人现在何处?”
“还在鸿宾楼,田掌柜找人盯着他们呢。”
“事不宜迟,召集诸位兄弟,火速去鸿宾楼。”
安平也慌忙站起身来,丢了手里筷子:“九哥哥,我也要去。”
“乖,好生留在府里,等我的好消息。”百里九拍拍安平的肩,劝说道。
安平紧拽住百里九的衣袖,手心里一片汗湿。
“我不放心。”
“不过两个蟊贼而已,这次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给你好生出这口气。“百里九掰开她颤抖的小手,冲着侍卫挥挥手,转身就走。
安平追出门去,站了片刻,目送着百里九一行人离开,饭也顾不得吃,转身迫不及待地回了院子。
她的窗口挂了一盏风铃,窗户打开的时候,风铃就会叮铃作响,然后,一只灰色的鸽子悄无声息地飞进来,落在她的手上。安平焦急地从袖口里掏出一小截竹管,系在鸽子的脚上,然后一扬手,鸽子瞬间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中。
安平很满意,这种鸽子飞得高,而且警惕性很强,不同于普通的家鸽,任凭是再好的轻身功夫,再好的目力,想要夜里追踪它,也是难如登天。
百里九纵然再迅速,也抵不过飞鸽。她早就叮嘱过那匪首谭六,得来的赎金千万不要动,但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谁知道他们竟然会偷偷地拿来花销,若是被百里九顺藤摸瓜将他们一锅端,岂不坏了自己的大事?
幸好,一直以来负责与自己接头的只有那匪首谭六,她仔细叮嘱过了,务必严格保密。只要那匪首不被百里九捉住,一切还不会败露。至于那两个贪财的家伙,也是活该!
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鸽子飞得悄无声息,神勇将军悄悄地跟踪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
百里九一夜未归,安平心惊肉跳忐忑了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刚亮,老侯爷就敲开了将军府的门,老将军刚刚练剑回来,满头大汗,蒸腾着热气,热情地将老侯爷往待客厅里让,连声吩咐下人备好茶。
老侯爷面色略有尴尬,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老弟,我来只是为了接那不肖女回府,再跟老弟道个别,今日入宫谢过皇恩。我们一家就启程回云南了。”
老将军很是惊诧:“不是说好三日以后,方才启程吗?如何这样仓促?”
老侯爷满脸愧色:“家中有急事,再说小女今日在府上多有叨扰,委实不好意思。”
“看老侯爷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兄弟二人的交情,那是出生入死换来的,怎么这样客气?”
老侯爷长叹一声:“都怪老夫教女无方,愧对老弟,不说也罢。”
老将军见他欲言又止,好像有难言之隐,就不好再劝,命人将安平郡主请到前厅来。
安平郡主一夜没有睡好,到天亮时方才朦胧入睡,就被下人叫醒。不知道老侯爷这样早到将军府里来做什么,迷迷糊糊地起来,简单洗漱了,到了前厅,见侯爷阴沉着脸,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父亲,你怎么这样早过来了?”安平诧异地问。
老侯爷面沉似水,开门见山道:“收拾东西,跟我立即回云南。”
“我不要回去!”安平跺脚不依道:“云南好无聊,哪里有京城好玩?”
“回去!”老侯爷显然隐忍了极大的怒火。
“侯爷息怒,安平她一个小孩子,有什么话好好说。”老将军急忙劝道。
安平见有人撑腰,立即眼眶里的眼泪就滚落出来,委屈道:“你答应我,可以留在九哥哥这里的。”
不说还好,一句话令侯爷顿时雷霆大怒,一巴掌狠狠地掴在她的脸上,白皙娇嫩的脸蛋顿时肿起老高。
安平一时间呆愣住了,这是她长这样大第一次挨打,打她的还是最宠溺她的父亲。
“你嫌丢人丢得还不够吗?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老侯爷恨恨地一跺脚,心里又是气怒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