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诺雅略一犹豫:“这样凶险,你怕不怕?”
“夫人看不起冰魄?”
轻描淡写一句话,却含着无畏的决心和勇气。
“夫人,不可!望以大局为重。”王潮再次出言拦阻:“援军到来之前,不可以轻易打草惊蛇。”
诺雅转身面对他,斩钉截铁地道:“冰魄必须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要想方设法把冰魄送进镇远侯的军营。只有冰魄守在阿九身边,保护他的安全,我才能够放心。”
王潮颇为难:“镇远侯军纪颇严,如今又是非常时期,大家都警惕,谈何容易?”
“我不管,哪怕是让冰魄取而代之,替代你的人位置。我可以找人为冰魄易容。”
王潮低头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来,沉声道:“好!我就冒险一试,一切由我来安排,今夜子时,镇远侯大营营东,自然有人接应。你的新身份,十三分队小队长韩功。”
当下将此人背景及特征,性格特点等简单地同冰魄讲了,冰魄满心欢喜,暗记在心。
此行凶险万分,而且责任重大,诺雅真恨不能取而代之,可是又不能,拍拍冰魄的肩膀,郑重道:“若是有机会同那安平交手,千万不要因为她是个女人就手下留情,记得替我多抽她几个耳光,”
冰魄也一本正经地点头:“你的和九爷,一共两份,我都抽了。”
元宝也踮脚拍拍他的肩膀,老气横秋地叮嘱道:“长点心吧,啊?”
冰魄一巴掌抡过去:“你就一边眼馋去吧。”
元宝躲闪开,努力缩缩肚子,不屑地撇嘴:“若不是宝爷我这体型特殊了点,你以为夫人会让你个呆头呆脑的木头去?”
冰魄哼了一声:“让你去做甚,除了挨打,你还能做什么?”
“做事情要靠脑子,尤其是这种时候,不是比拳头蛮干,自己多长点心眼。”
两人斗嘴是斗嘴,冰魄知道元宝的好意,立即忙碌着联络精通易容术的杀手,准备潜伏进镇远侯大营。
冰魄一走,诺雅又少了一个可以依仗的助手,此时已经是赶鸭子上架,她不得不担负起了守城的责任。她向展青讨要了一份河南郡军事地图,同元宝,以及跟随自己一同过来的驻军首领一起,商议城墙驻防。
中间不断有河南郡守调集来的各路人马陆续杂沓而至,展青负责将他们编制,安排值守。人数不多,来自于各个衙门及营地,可谓良莠不齐,难免杂乱,而且人心涣散。
诺雅简单询问了几位带兵头领的职位及本事,官职大小她不懂,主要看重本领,根据他们的特长分配职务,有过战场实战指挥经验的留下负责指挥防守,满口之乎者也,滥竽充数的负责后勤补给,安抚城中百姓,鼓舞士气。
总共统计下来,也不过是八、九千人手,在人数上,勉强同镇远侯现在的大军抗衡。
不过,这些年来,百里府镇守边关,国泰民安,这些兵将平素疏于管理,也极少操练,只是耀武扬威地装个样子,没有几个真正征战过沙场,手中兵器都生锈了。他们看起来懒懒散散,似乎一阵风都能吹倒,全是一盘散沙。诺雅担心到紧要关头,大敌气势汹汹地攻上来,怕是全都懵了,瞬间作鸟兽散。
而镇远侯的兵马则恰恰相反,云南边境多战乱,士兵都是真刀实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经过千锤百炼,个个悍不畏死,勇往直前,仅仅只是在士气上,自己也输了。
河南郡守借口四处调兵,早就逃之夭夭, 不见了踪影,也是贪生怕死之辈,指望不得。
唯独守城将领展青对于此地情况比较熟悉,就暂时跟随在诺雅跟前,带领诺雅四处巡查四周环境。
诺雅此时方深知“生于忧患 死于安乐”的意思,朝廷给地方守军配备的武器及设备不少,有些还相当精良。但是因为大楚数十年来没有大型内部战争,所以一些设备已经荒废了。就连投石机上都生了蘑菇,更不消说那些精妙的连环弓弩,损坏的有十之六、七。
士兵平日松懈,极少演练,兵器库里堆满了废弃的箭羽与长矛,刀剑,锈迹斑斑,上面被蛛网尘封了。另外还堆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仗备下的石灰粉,桐油,有些石灰粉已经受潮结块。
再修缮那些弓弩已经是来不及,身后的元宝忍不住感叹:“若是官洛那小子在这里就好了,三两下鼓捣出一样厉害的武器,绝对够镇远侯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