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兜兜转转、几经磨难之后,我进入了声名狼藉的F中。
现在的我依然记得初次进入F中的那个上午。阳光很温暖,洒在学校的每一片角落上。我和父亲走入校门,父亲走在前面,我跟随在父亲身后,父亲并没有长驱直入沿着校门直线横穿花园而过,而是在进入校门之后左转进入一个小操场,再短暂的停留之后穿过操场,到达一楼的教学区,左右观望之后向二楼走去。父亲腿不好,有残疾,上楼梯时很慢,双腿不能并行。我跟随在父亲身后,走走停停,并没有要超越父亲的想法。因为还在上课时间,教学楼的楼道里基本没有人,想要问路很难。到达二楼之后又是短暂的徘徊。终于,再停留一会儿之后,遇到了一位貌似教师的成年女性。父亲前去窘迫的询问:“你好,你知道初一一班在哪里吗?”那位教师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与表情,只是正常的平平淡淡的说“沿着左边一直走,尽头的第一个教室就是”。就这样,我们知道了教室的位置。到达教室之后,父亲在门外窥看,看到有一位教师在上课,在犹豫之后,敲门打断了教室上课的进程,老师走到门口,在与父亲短暂交流后,又重新回到了讲台。父亲轻轻关上了教室的门,转头给我说:“我们在门口等一会,下课老师会给你安排。”我点了点头,暗示我知道了,并没有问多余的话,也没有准确的作答。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下课铃声响起了,旁边的教室陆陆续续有学生和教师走出来,但我们等候的教室并没有任何动静,显然是老师拖堂了。本来在原没有什么人的楼道里,尴尬并没有怎么凸显出来。但是,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楼道来来往往的学生越来越多,三三俩俩、嘻嘻哈哈,我和父亲沉默的站到教室外的一侧向路人让道,显得有些呆板、突兀和傻。再这样的气氛和环境下,我没有去看父亲的表情,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但我却十分尴尬,脸逐渐变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犹如一个世纪的俩三分钟之后,我们等候的教室门开了,老师出来了。
老师胳膊夹着书,搓着由于写字而带有粉笔灰的手走出来,在父亲面前停下,说:“你是叶棉(我的名字)的父亲吗?”
父亲答:“嗯嗯嗯,是的。”
老师又说:“这都开学俩个星期了,几门课程都有了一些进度,你家孩子学习进程耽误的有点多。”
父亲答:“是,等孩子正式上课了,自己学习,尽可能让她补上之前课程。”
老师答:“只能这样了。你看,你们是最后一个来的,我们已经把座位都安排好了,现在只能坐最后一排,我给你指一下孩子的座位。”说着老师和父亲一起向教室门口走去,在门口指指画画以示我的位置。在这期间,我一直乖乖巧巧地站在父亲身旁,从未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更别说说话了。
在老师向父亲指明我的位置后,说:“位置上没有座位,你看,那个教室外边的走廊上有一套桌子和椅子,你们和那个班的班主任说一下,搬到教室,下节课就开始让孩子上课。课本我会给别的同学,然后交给叶棉。”
父亲连忙答应着说:“好,那她上课之后,就没有别的事了吧。”
老师答:“没有了,孩子上课后,你就可以忙自己的事。”
父亲微笑的对老师说;“好好,谢谢老师。”
老师在与父亲短暂的微笑告别后,就走了。老师走后,父亲与我向那个有空桌椅的教室走去。同时,我还没来得及认识的一些同班同学一直观望着我和父亲渐渐离开的身影,之后有些同学进了教室,而有些同学还在观望我这个新同学和走路有些奇怪的父亲。果然,学生的八卦心理一直都在。
在征得了空桌椅所属班级班主任的同意之后,父亲便搬着桌子向我的班级走去。我依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话语,只是抱着椅子跟随在父亲身后。本来走路就有些奇怪的父亲,在搬上桌子之后显得更加奇怪了。我忘记了那时的感觉,但猜测,那时的我肯定觉得丢人、尴尬,甚至可能想哭。
把桌椅放到老师指定的位置之后,父亲对我说了几句简单地话语便走了。同桌把老师给我的书放到了我的桌子上。
我终于真正地开始了我的初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