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清明节前都还有一两次的寒流回流,过了清明节就该进入夏天了,不过音关地区属于山区,北边就是南岭,在这个时节里,气温反而是相对稳定的,晚上和白天一样的热。
姚远已经在考虑装空调,单单靠风扇恐怕很难熬过接下来的夏天。
任小华把情况汇报了一遍,道,“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老板只有一个,就是马天九,孙汉是他的初中同学,但不是合伙人,只是帮他看沙厂的。船老大是马天九的一个亲戚,四个船工是招来的。还有一个小黄毛,龙潭村的混混。”
肖云说,“马天九不经常过来,每一次抽沙船抽满了之后就顺江而下运到省城天河新区去,在那边的码头卸货,马天九在码头那边等,都是交货后现场付款的。”
“得想办法让他过来,我们不能跑到省城去抓人。”陈东说。
大家就思考起来。
肖云笑了笑,说,“我有办法。”???.biQuPai.coM
“什么办法?”陈东问。
肖云说,“孙汉说马天九这个人很多疑,对他都不是很信任,而且马天九很吝啬,孙汉等于是沙场的管理员了,他一天才给孙汉开三十块的工钱,我觉得可以利用这一点。”
“详细说说。”陈东道。
任小华没想到什么办法,肖云也没有说过,这会儿也全神贯注地等待下文。他发现肖云的脑筋是比他灵活很多,鬼点子多。
肖云嘿嘿一笑,道,“抽沙船用的柴油都是马天九安排车拉过来加的,他不让船老大自己去加油,生怕船老大拿回扣。如果想办法让马天九过来给抽沙船加油,那不就有机会抓他现场了吗?”
“可是,抽沙船每一次过来都准备够了燃油的,不存在油不够的问题。”任小华说。
肖云又是嘿嘿一笑,“人家叫你傻大个你还真的是傻大个了,你是真去干活的啊,你没发现他们的机舱没有人看守的吗,偷偷把油放掉,抽沙机不工作了,你看马天九急不急。”
任小华气得直翻白眼,却无话可说。他光顾着认真干活不让人起疑心了,还真的没有想过对抽沙船进行一番侦查。科班出身的他,社会阅历这方面比不上岁数更小的肖云。
韩明高皱眉说,“理论上是个好办法,可是,如果马天九让孙汉他们想办法解决呢,他完全可以按照当地的油价卡死加油的钱的。”
“不会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这个人很多疑,肯定会怀疑孙汉他们说假话骗他的钱,所以他一定会亲自过来看的。”肖云笃定地说。
他掰着手指头算着,“你们想啊,抽沙船差不多一天就能抽满一船的河沙,开到省城天河新区去交货,加上来回路程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天,四五天时间马天九就能赚一万五千块钱。河沙不用钱,油钱加人工成本一个月也就几千块钱,这是暴利啊,抽沙船停一天就损失大几千,马天九这么吝啬的人,要是知道抽沙船漏油了,就算不多疑,他不过来看一看也肯定是不放心的。”
此时姚远才明白为什么直到二十年后,环保政策那么严厉处罚力度那么大的情况下,依然有人铤而走险盗采,敢情这里面利润如此巨大。
几乎可以说是无本买卖了。
姚远若有所思地说,“查实的非法收入都应该予以没收归国库,马天九已经盗采了大半年,保守估计已经非法获利五十万元。”
陈东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那我们能罚他五十万了。”
“没这么简单,处多少罚金是法院的事,而且这个过程很长。”姚远说。
陈东问,“那怎么办?”
“如果是刑事案件,就必须要侦办结案交给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诉。”姚远说。
他发现派出所民警的法律知识实在是匮乏得很,包括陈东、任小华这些省警官学院出身的科班干部。
大部分刑事案件都是公诉案件,非法采矿这种“侵公”的案件,是妥妥的公诉案件,是要经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诉的。
虽然极少办刑事案件,但陈东等人是知道这个流程是多么漫长的,动辄三五个月,一些复杂的案子搞个一两年才宣判也是很有可能的。
显然,这么做是解决不了所里的燃眉之急的。
“姚助理,你就别吊我们胃口了,你肯定有办法。”韩明高是个急性子,道。
姚远笑着说,“我是在提醒你们,平时要加强学习了,尤其是法律知识这块的,执法者不懂法,这是非常危险的。”
大家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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