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肝此时好似又被打了回来,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只听一人喊了声“跑”,一群人连滚带爬,冲出了茶铺,头也不回,连马也不敢去取的逃走了。
任我行满腔怒火,此时都在唐近楼身上,自然不去管这些蝼蚁,向问天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收回目光,看向这在相斗的两人。反倒是唐近楼对这些人怨气最大,倒不是怪这些人忘恩负义,自己救了他们。他们却不管自己。而是怪他们反应太慢,要是在他们动手之前就能鼓起勇气跑掉,唐近楼就不用跟任我行打起来了,直接逃跑就是。这荒山野岭的,往林子里一钻,谁追得上!
两人斗了一百余招,任我行渐渐严肃起来。知道眼前这名年轻人竟然有着极为不可思议的剑术修为,只是他剑术虽然精妙,但毕竟内力修为取不得巧,内功实在是还有些年头要练。
这个年头一起,任我行登时变了招。掌法大开大合,便似是刀劈斧削一般,每一张都蕴含着极强地威力,更是掌力四溢,带出了呼呼的风声。唐近楼心中暗叫糟糕。他中的毒还没得到解决,内功修为大损,紫霞神功若是顺风顺水。勉力而为,或许可以发挥出五成威力,可若是强行运功,全力施为,只怕是连气也难以运完,更莫说要出力了。
此刻任我行明显是用高强的内力来欺负他,唐近楼若是中毒之前,自然不惧。紫霞神功护体,只要随时注意他地吸星大法即可,至于掌风掌劲,紫霞功绝不惧他。但此刻内功半废,自然做不到这种程度。任我行掌力吞吐,唐近楼渐渐能够活动地范围越来越小。周围竟然在任我行的掌力交错之间,组成了一个力网!
唐近楼多次面临困境,此刻临危不乱,勉力出剑。茶棚外马蹄声远远响起,向问天笑道:“教主,小姐来了。”任我行哈哈大笑,手上却是加快发招,唐近楼剑上压力骤然增加。忽然马蹄声一停,一人下马来,大声道:“爹爹,快住手。”
任我行大笑道:“我看出来了,这小子是华山地路数,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救过你的小子吧,你放心,我不杀他便是!”任我行话音未落,大笑着连拍了十三掌,掌掌都有风雷之声,任盈盈惊叫道:“十三怒雷掌!”
唐近楼闷哼一声,此刻他身周全是任我行掌力所成的力网,稍不注意就会受到全力地反击,任我行的十三掌一出,风雷相激,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顿时外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身周任我行的掌力排山倒海,非但前方如海啸袭身,左右两方,甚至身后,也有掌力挤压着身体,整个人便如置身于狂暴的大海之中,领略大海咆哮的威力。唐近楼地真气缩成一团,意守丹田,被任我行的掌力压得连呼吸也十分困难。张大了嘴,却吸不到一口空气。不过是片刻之后,唐近楼虽然下意识的仍在左支右绌的出剑,但脑中昏昏沉沉的感觉却让他明白,他竟然当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几乎是要到了醒与昏迷之间地时刻,唐近楼看到了任我行扭曲的笑容,心中忽然一个激灵,冥冥之中一段段字句浮现出来,风清扬仿佛又在他的耳边说话:“……这独孤九剑地破气式,最为玄妙,全凭自己领悟,所谓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风清扬在教导唐近楼和令狐冲二人时,本只教了他们总决式,但唐近楼每次比剑若是输给令狐冲之后,必定又会仗着高明内功,死缠烂打,耗了令狐冲体力,然后胜他。
他们两人本来都学的是独孤九剑,对剑理的理解也大都在伯仲之间,但令狐冲仿佛天生就是剑客,同样的一剑,仿佛他使出来便会有所不同。因此唐近楼虽然跟他相斗日久,但往往在剑招上不能胜他一次,二人在思过崖上,比上十次,有八次打平,总有一次唐近楼会输上一招半招,而下一次又绝无例外的使出高明内功,剑芒吞吐,剑气四溢,左手便剑诀为掌势,抽空便会使出紫霞功的“推山势”,“摩云式”等等发力出功的招式,逼得令狐冲于自己硬拼,希望能够赢他。
这样过了几次之后,风清扬偶然看到二人比武,摇头说道:“你这般死缠烂打,有什么意思,冲儿也不须内功登堂入室,只要能有小成,抱元守一,你内功在强,也奈何不了他。”又对两人道:“独孤九剑高深奥妙,你们连万中之一都没学到,比武下来,便像是街上的混混打架,力气大地就赢。”说着不断摇头,仿佛两人丢了他好大的脸。看了两人好久,才又叹气道:“我原本想等你们总决根基种下之后,一式一式叫你们后面的招式,现在看来,你们两人实在笨得很,这总决在独孤九剑中,实在是最为紧要的部分,学通了总决,便是后面的剑决没有学到,也可渐渐领悟……”风清扬说着摇了摇头,说道:“也罢,我先给你们讲讲这破气一式吧,也免得你们老是恃强凌弱,乱打一气。”
那是唐近楼唯一听过地后八式之一,破气式的要诀短短数十字,风清扬也不过是简略讲述了一番,只是嘱咐二人牢记口诀,将来方便领悟。“神而明之,存乎一心。”唐近楼默默念诵,他张开口,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整个人置身海底,周围全是暗流挤压,随时都能要了他地命一般。长剑滞涩,重逾千钧,简直连将他拿起来都困难。但他心中此刻似空非空,似有念若无心,一抬手,那重逾千钧的长剑竟然毫无阻挡的刺向了任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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