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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哥,你找我爹,有什么事情么?”钱正名虽然年轻,但毕竟不傻,看出周国强情绪不对,有些担心的问道。
“嗯,我有些事情要问他?”周国强模糊的答道。
“我爹很快就要回来了,你坐这儿等他一会吧。”钱正名看了看天,说道。
周国强犹豫了一下
点头。
钱正名笑了笑,跟他闲聊起来,无非是说些他在嵩山派上的生活,平淡琐碎,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股少年特有的张扬和希望。仿佛连钱正名在嵩山扫地练功的平淡生活也变得金灿灿地,处处都在闪光。
唐近楼心中忽然莫名的悸动,他站起来,勉强笑了笑:“我出去看看。”
他走出小屋,来到不远处地小河旁,看着流水潺潺,静静而清澈地流淌,他转头复杂的看了一眼还坐在屋里地两人,心中替周国强焦虑起来。看得出来,那少年对待周国强便像是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
他在河边只站了一会儿。周国强似乎也无法忍受那种气氛,走出了小院,钱正名站在门口,挥着手向他告别。
唐近楼看着他缓缓走近自己,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
两人静静地走着。
“我对他说,下次来找钱叔。”周国强说道。
唐近楼沉默了一下,说道:“也好。”
“我这个月已经说过三次这样的话了。”周国强说道,声音有些发颤。
周国强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唐近楼。唐近楼从来不知道,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周国强竟然有这么犹犹豫豫的时候。
他想了一下,问道:“那人对你有恩?”
“他对我很好,但算不上有多大恩德。”周国强摇了摇头,说道。
“那刚才的少年对你有恩?”唐近楼皱着眉头问道。
周国强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微笑,但更多的却是迷茫:“唐兄弟,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仇怨不必执着,恩德也不必执着’。”
唐近楼一怔。只听周国强说道:“这么高深的境界,我可达不到。仇怨我执着,恩德我也执着。只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是天大的恩德,又岂能化解这等仇怨!”
唐近楼沉默不语,知道周国强并非因为恩德而难以下定决心报仇。
周国强手撑在桥的护栏上,紧紧捏着石柱子,五指都有些发白。
“正名是我结拜兄弟。而钱叔,我一直把他当我义父看。”周国强缓缓说道,“我和正名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恩德仇怨,若说有,我当年帮他打过几个流氓……仅此而已。可是,我们就是投缘,我一看到他,就想起了我地亲弟弟……我弟弟。他也随我父母去了……你说,可笑不可笑?”周国强转过头来。盯着唐近楼。
“我不知道。”唐近楼沉默良久。说道。跟仇人的儿子投缘,还结拜成兄弟。彼此都拿对方当亲兄弟一般看待,这不是可笑,这是可怜。
“一个月前,我本来已经决定瞒着他动手。可是那天晚上他正好在院子里练功。我一看到他,心里忽然间闪出一个念头:我能瞒他十年二十年,却未必能永远瞒着他,若是二十年以后他知道了这件事,他来杀我时,我的儿子又怎么办?那时候,我的儿子一定叫他义父叫了几十年了……”周国强喃喃道,他眼睛看着眼前的虚空处,仿佛思绪也飞出了自己的身体。
唐近楼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知道周国强心中一定挣扎的很厉害,他能表述出的困扰跟他内心所经历的,实在是少得可以忽略。他只说钱正名是他地亲弟弟,可是那个钱叔显然跟他也不是路人。
他说恩德无法影响他的仇怨,但他内心如此挣扎,显然这几年钱家两父子与他的交情影响了他地决断。
周国强转过头来,似乎正要向唐近楼说什么,却忽然间脸色一白。唐近楼心中一动,转头看去,然后,在一瞬间,唐近楼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看到了一个人。
即使周国强不说,他也知道这人就是他的仇人。但他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在想到这人姓“钱”的时候会有不安的感觉。他脑中情景一变,想起了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周国强时遇到的那个山贼说的话。
“有一个人,长得特别的吓人,好像人人都欠了他钱似地,叫做钱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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