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以我们目前江马家势力所能够抗衡,所以我以为,眼下摆在我们江马家的面前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哪两条路?”江马时盛问道。
“第一条如方才河上大人所说的,我江马家降服姊小路家。”
“这不可能。”江马时盛咆哮一声,要他降服几十年来相互攻伐的大敌,而且这姊小路良赖还是当初屈居自己之下的人,这要他如何能够心甘。
江马时盛大声言道:“我江马家是堂堂恒武平氏的后裔,而三木家原本不过是区区本地一个地头,还恬不知耻地冒名国司姊小路家的家名,这样背弃义理之人,我江马时盛宁可降服内岛家,也绝不愿降服三木家。”
飞驒国,第三大势力内岛家,家门渊源居然是来自南北朝时期,军神楠木正成的后裔。
这样的家门与在信浓木曾谷的木曾义康父子有的一拼。
方才江马家四大家臣来访,除了商量姊小路家与越后上杉家结成同盟一事外,另外河上家,神代家两家的家主都一致想要降服姊小路家。
而和仁家,吉村家两家却态度不明。
江马家的四大家臣,本来就是独立性很高,所以他们的意见,纵然悖逆江马时盛的意思,但江马时盛亦暂时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况且河上家家主一直都是作为江马家笔头重臣,他的意见也是相当有影响力的。
所以江马时盛只是一味的劝说安慰,然后声言几天之后拿出更好的办法。
而实际上江马时盛不知道,这四大家臣中的神代家,正是由江马辉盛鼓动的,向他父亲一方施压。
父亲的反应完全在江马辉盛的意料之中,江马辉盛暗暗冷笑了一声,然后平静地言道:“既然父亲大人,不愿意降服姊小路家,那我们只有走第二条路了。”
“什么路?”
江马辉盛言道:“就是效仿姊小路家,也为本家找一个靠山?”
江马时盛目光一闪,霍然站起身来,用折扇指着江马辉盛的头,言道:“你要我江马家向武田家谋求支持?”
在能影响到飞驒国的势力,南边的美浓斋藤家,北面的越中,越后的上杉家外,就只有背靠东面的武田家了。
所以江马时盛一下就反应了过来,江马辉盛点了点头言道:“父亲大人,说的不错,眼下也只有这条路走了。武田信玄,上杉谦信争夺关东,两个人只能有一个胜者。对于武田信玄而言,飞驒国,是信浓通往越中的联系纽带。
“在越中武田信玄可以谋求到一向宗的支持,只要武田家兵锋一到,似越中的惟名家,神保家,非降即被攻灭。武田信玄可以通过飞驒,在越中建立进攻越后的前沿。如此一来飞驒国对武田信玄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以预见,武田信玄早晚会出兵飞驒,不是今年就是明年,与其等武田家攻上门来,倒不如我们主动提前一步,联络到武田家,争取到主动,同时也可以借重武田家的势力,来对抗姊小路家。”
江马辉盛这一番长篇大论,他早已准备很久,想过好几遍的,这使得江马时盛陷入了沉思之中。
江马时盛在屋中来回踱步,因此也可以看出他内心的焦躁和举棋不定。
“你让我再想一想。”江马时盛颇为无力地言道。
“父亲大人,到了此刻你还在犹豫什么,河上,神代大人在等候我们的消息,若是错过机会,姊小路家攻上门来,两位大人的态度暧昧不明,万一倒向了敌人,就大事不妙了,请父亲一定要速做决定。”
“你懂什么?”面对江马辉盛的步步进逼,江马时盛终于拿出家主加父亲的威严,怒声呵斥过去。
“你以为武田家会这么好心,无偿帮助我们。就是一向重于义理的上杉辉虎,亦不会作此等蠢事。更不用说武田信玄此人,他就是一头食人不吐骨头的甲斐之虎。与武田家筹谋,我江马家的家业很可能就不在了。”
说到一半江马时盛又补充了这么一句:“在这点上太郎,思谋顾虑,就比你稳重多了。”
江马辉盛听到父亲提到太郎两字,脸上微微一抽搐,然后埋下头言道:“我明白了,原来父亲是担心家业,被武田家侵吞。是我太欠缺考虑了。”
江马时盛见儿子认错,脸色也缓和下来,言道:“武田家这边我们也需接触,但是上杉家这一边,我们也要派人去了解。你说的对,我们必须找人来扶持一把。就武田,上杉择其一吧,上杉辉虎是个重义理的人,若是我不做太大动作,想必他应该会善待于我江马家。”
顿了顿江马时盛又自嘲地一笑,言道:“谁知道呢,就分别看看武田家上杉家的意思,谁开出的条件优厚,我们江马家就投效谁。在这乱世之中,并非是上杉武田这样一国大名就可以说的算的,我们小豪族亦有我们的生存方式!”
“父亲大人,英明,”江马辉盛拜服下,然后又言道,“既然如此,就请父亲大人让负责对武田家联络一事。”
“可以,但是你又以什么名义去呢?”
江马辉盛毫不犹豫地回答言道:“我听闻武田家负责安昙县一地的大将李晓,一个月就要成婚,我就以道贺的名义前去,一试武田家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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