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玩家们要求之下,战场渐渐拉回浚州内,就在州界附近的黎阳县外。黎阳早已修起高高城墙,护城寨子与堡垒全不缺,城外地面一样修上水泥地。
“主公!”岳小将军掀开厚重门帘,在玩家们面前站定:“为何要将战场放在我们境内?”
虽说客场作战确实不如主场作战,可,一来大名府离浚州也不算很远,二来主场作战容易给本地造成破坏。
“百姓所种苴麻只剩一个多月就能收了。”
“五郎你别生气。”
十三岁的青霓随手操起一本书,挡在面前,一副“我看不到你你看不到我”模样。
“我们这么做自然有缘由!”
岳飞看主公这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有些怀疑自己语气当真那么生硬,好似在兴师问罪?
他努力放缓声音:“主公有何妙计?”
书本后面传来主公的声音:“你还记得那水泥地,我不许士兵在上面跑马吗?”
“自然记得。”
“五郎可是忘了,你当初问水泥重不重要时,我们怎么说?”
——咱们大宋不是少马,在骑兵方向比不过金贼,经常被压着打吗!
——用短处去碰对面长处才是傻!
——有了这玩意,就能强制骑兵下马了!
——这可是水泥地诶,不下马,马奔跑时滑倒了,摔死他们!
岳飞高涨的情绪被勐然打断,他童孔一张“你们……”
十三岁的青霓慢慢从书本后面探出头,青葱十指露在书皮外边,眉眼间灵动着狡黠。
“我们会把他们拉到我们擅长的地方,然后用经验打败他们!”
粘罕想要杀大蛇军一个措手不及,一路过来都特意避开乡镇,尽捡人迹罕至地方前行,犹如空降那般突然出现在军营里,便是当时营中将领都是吓了一跳。
一来,粘罕就说:“将铠甲拿上来。”
半句废话都没有说。
将领连忙把从大蛇军士卒尸体上拔下来的铠甲奉上,粘罕握住敲棒,对着铠甲用力一敲,手掌震得一片麻,敲棒从手中脱出,铠甲却没有半点凹陷。
又试了七八副,皆是如此。粘罕怒极反笑:“细作都在作甚?干吃饭?往日宋军甲胃脆如薄纸,如今却硬若岩石,要么是宋人朝廷再不似以往软弱,要与大金抗衡到底,这才改良甲胃;要么是宋国主战一派出现英才,整顿宋军,肃清军纪,方才令蠹众不敢轻动。可不论那种,你他妈给老子说,你们居然半点消息都未收到?”
将领勐地跪下去,连呼吸都不由变轻,讷讷不敢言。
粘罕垂眼看他,语气很温柔:“俘虏呢?”
“没、没有……”
“没有?”粘罕语气很不可思议。
金兵将领一个激灵,将脑袋埋得更低,道:“回禀郎君,也不知宋人朝廷究竟给那些士兵喂甚么迷魂汤,他们一旦发现自己即将被俘虏,直接就拔刀自刎,偶尔有投降之人,也是假投降,一有机会就伺机炸营,俺们开始还依照惯例俘虏宋人,后来就不敢接收俘虏了。”
没办法俘虏敌军?
也就是说,他们常用的招数——把宋人俘虏组建成汉军,驱赶到宋人城墙下,让他们当肉盾抵挡第一波攻势,就这么被废了?
粘罕心中压抑的怒气更甚,突然从腰间抽出鞭子,对着金兵将领一鞭下去,腥味从衣衫破口处泼出,鞭上倒刺连【拔】【出】一大片肉。
金兵将领皱了皱眉头,忍住没有叫出声。
粘罕带着浑身那股暴躁攻击性,陡然出了帐篷,点兵择将。
“我倒要看看,那些宋人究竟是不是切不烂,煮不熟,嚼不动的扎手货色!”
金军一换作战风格,岳飞立刻敏锐察觉到:“对面临阵换将?”
那位新的主将很明显战术更娴熟,心思更狠辣,从不犯一些低级错误,双方一碰撞,岳飞就吃了个小亏。
玩家们通过私聊得到消息:“粘罕亲自来了。”
岳飞吃亏就吃亏在他太年轻,还不是日后那位“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岳大老,对上老将时,明显有些棘手。
他的眉头好几日不曾舒展。
军营中,八岁的衣衣低头认真地给伤兵换医用纱布,身旁还有其他护士兵。少女仔细检查缝线口,然后说:“恢复得不错,没有明显的发红、疼痛、肿胀和渗出,可以拆线了。”
伤兵爽朗地笑:“那就要劳烦使君了。”
“不劳烦。”她侧头看向其他护士兵:“你们好好看着,回头有你们试手时候。”
护士兵连声应是,努力伸头往这边看,也不敢围得太靠近,怕憋闷了伤员。
八岁的衣衣拆完这一个,又去看另外一个,脚几乎不沾地。忙活半天,转头时,吓了一跳:“岳大老,你什么时候站我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