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便掩盖去憨气,手指勒着弓弦调试,眸子黑沉。听到这话,他想也没想就点头:“大明必然是最硬气的朝代,远迈汉唐!”
而打仗,最看人硬不硬气,敢不敢冲。
徐达微微抬起弓,搭上箭,凝心静气等着清军过来,箭失遥遥对准越来越近的马影。
但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贼兵,徐达心中也免不了一沉。
这仗……不好打。
尤其是火器……若是神女愿意再施展神力,五月飞雪那还可行——飞雨也行,但倘若神女漠然旁观,只怕明军得吃大亏。
再说得明白一些,就是……
明初手铳,射程才十步,而且还不好瞄准。
明末鸟铳,射程七十步,能够瞄准。
这仗,便是徐达也不敢夸下海口说一定能赢。
就在徐达胸腔中沉闷着担忧时,听到上位叫他:“天德,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
烟尘不断扑到脸上,徐达拿手轻遮,侧耳去听。
风中确实隐隐约约传来喊声。
好像是——
“救……救命……啊啊啊——”
叫声还破音。
徐达正惑然着,就见一群骏马拖着人往这边冲过来。
对,拖着。
有人在马上死死抱着马背,被风沙湖一脸,有人被颠下马,脚上不小心缠绳,没办法解开,头朝
下,脚朝上,被活生生拖着走。
若非是这般场景,徐达看到敌军,早就下令射杀了。
然后,他们看到一个毕生难忘的场景。
战马载着、拖着清军冲到城下,站稳之后,马膝一弯,竟好似人那般下跪。
“嘶——呜——”
马鸣声好似在呼唤着什么。
清兵一个个下饺子一样从马背上摔下去,【呻】【吟】遍野,嘴里叫得就好像自己被下油锅那般。
谁见过这种场面。
非亲眼所见不能形容其震撼。
明末百姓喉咙发干,双眼发直。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中,一股香气悠扬而起,嗅不出是花香,草香,还是旁的什么香。
城墙前,一道身影悬浮而立。
青丝垂到腰间,肌肤映雪生辉。
她从从容容降临,接受生灵膜拜。
骏马跪伏,众人惊怔。
飞、飞起来了!!!
艄公下意识推搡之前交谈的士兵,用力过勐,直接把士兵下巴磕向城墙。可他已经顾不上这点,结结巴巴问:“这、这是什么?”
士兵面上只余狂热:“神!”
他伸着脖子朝那边看,从脚趾尖到面颊都在激动发抖。
“那是——神!”
神威究竟有多深,没人知晓。
只知道每时每刻都有战马驮着清兵过来,若是死人,就随意埋葬,若是活人,便能看到一个嘴唇发白,双眼无神的清兵,不知在马上颠簸多久。
扬州人从一开始痛恨清兵,人一到立刻拖去行刑,到后面已经麻木了,机械地把人捆走,丢俘虏营中,到一定数量就拉去杀掉。
朱元章一直都非常懵,不止一次扭头问徐达:“这样就完了?”
他还以为需要鏖战一番,甚至这次带去的明军,能活下去的不足三成。
徐达也很是红红火火恍恍忽忽,但还记得回应:“回上位,是……就这样打完了。”
朱元章心情复杂。
又是高兴,又是叹息。
神和人,竟然隔着如此庞大鸿沟吗?
也不知道神女在作甚,或许在哪株茂密绿树下品茶,倾听雨水敲击在瓦片上叮当作响的音律;又或许在天宫中
与仙友会聚,推杯换盏,言笑晏晏,森严天门屹立在外,远远望之,高不可攀。
神女在卖身。
系统:“别急别急,一匹匹来!”
青霓抬手。
战马开开心心蹭过来,和玛丽苏贴贴。
青霓抬手。
下一匹战马开开心心蹭过来,继续和玛丽苏贴贴。
青霓抬手。
下下一匹战马……给她叼了一朵花。
青霓有些惊讶,而后,哑然失笑,接过花朵,弯腰亲亲骏马前额。
“谢谢,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骏马昂着头,踢踏着马蹄,走、正、步!
然后,拐个弯就被其他战马用脑袋拱,用牙齿咬,拖到角落里。
打你!
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