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川,
风歇雪停,
久违的阳光洒落。
“莒国公、申国公一路顺风,祝马到成功!”
北伐诸将在李靖的带领下,在黑城堡北门为唐俭他们送行,
“大正月的,还得辛苦你们二位跑六百里。”怀玉笑道。
唐俭披着锦袄大氅,精神头却还不错,这次再奉旨出使颉利,让他觉得是将功赎过的难得机会,要是就这样灰溜溜回去,还真丢了他开国元谋的脸。
安修仁也是一样,这位当年在河西,辅李轨建立西凉,后来又听兄弟的归附唐朝,轻松的就把李轨掀下马送到长安去,安氏家族在河西何等威风,就算到长安,两朝天子也是十分礼遇,颉利却想送他们去北海牧羊,
“请代国公、晋国公、英国公、鄂国公、邹国公等放心,这次我们一定劝说颉利随我们入朝归附。”
“好,我们在此恭侯佳音。”
两位国公率领着使团骑马北去,
武怀玉他们返回城中,立马开始做突袭的准备。
唐俭一行在突厥向导的带路上,风餐露宿多日,终于越过六百里的茫茫雪原,一路寻到了碛口。
大漠中有一条贯通南北的孔道,孔道之南便称为碛口。
这个碛口其实还挺大的,泛指孔道南面的很大一片地区,希拉穆仁河中下游及迤北地区,都可泛称碛口。
唐俭他们出武川后,就是沿着希拉穆仁河而行,这条河源于阴山北包头固阳山区,一路向东北而行,干流六百余里,又称塔布河。
塔布河的中下游,其实已不属漠南,这里当属漠中,这里是荒漠草原、半荒漠与戈壁、沙地、盐碱地相间,相比起肥沃的漠南草原,这里的条件差的多,只适合游牧,草场条件也较差。
但碛口南接白道,北通漠北,位置却很紧要,故此虽然荒僻,但欲谷设在漠北站不住脚南下后,也是直接撤到了碛口驻扎,部落在漠中游牧,颉利在东奔西走的一通逃窜后,也到了碛口。
一旦大唐接受他投降收兵班师,他可以重回漠南,要是形势不对,也可以立马进入大漠孔道,遁往漠北。
“大汗,唐国使团到了。”
“来了多少人?”
颉利很警惕的问,“大约百骑护卫,”
“只百骑护卫?”
“他们沿着塔布河而行,我们的侦骑一直盯着,确实仅有百余骑,黑城的唐军没有动。”
“到哪了?”
“还有百里。”
颉利在帐中转了会圈,“让摩伽特勤代我去迎接唐使。”
等附离去后,颉利又还是有些不放心,思来想去,又叫来一个附离侍卫,“你马上拿我令箭去找欲谷设调一千精骑,充做本大汗牙兵,让他们每人备三马,再备上足够的粮草,驻于北边,”
一旦不对劲,颉利打算立马就跑,先安排一千精骑在大漠边上,好随时接应护卫他。
欲谷设来找颉利,“大汗,唐使若让大汗去长安可怎么办?”
“找个理由拖延便是,可以说我受伤、病重,都可以,区区两个唐使又不是数万唐军,”
颉利在儿子面前,又显得十分沉稳自信起来,那惶恐不安全都隐藏。
“可他们会信,会肯吗?”
“难不成唐俭还能把我强行带走?我等虽败,但现在此地亦有数万人马了。”
“儿子明白,要是他们想强行带走大汗,儿子杀光他们。”
“别冲动,咱们给唐人低低头也没什么,你多去准备些珍宝良马美人,到时多贿赂给他们,我再装做受伤病重的样子,拖延下去长安的时间便是,”
颉利不可能会去长安,
去了长安那能有什么好下场,想当年西突厥的处罗可汗被迫朝隋天子,此后不就一直相当于杨广的阶下囚,后来武德年间,还被他们东突厥派人到长安,强硬要求李渊把他杀了。
突利那蠢货,以为投唐就能当大汗?
结果呢,现在挂着个北平郡王之爵,却也是草原都不得回,被留在长安都快一年了。
次日。
颉利之子摩伽特勤率轻骑接到唐俭一行回到碛口牙帐,颉利让长子叠罗支和次子欲谷设,以及幼子阿史那染、阿史那婆罗门等一起去迎接,
营外,欲谷设特意早安排了数千突厥战士全副武装,骑马列队迎接,倒也很有声势。
尤其是进营门前,还特意让骑士们面对列阵,抽刀组成了一道长长的刀廊,让唐俭他们在刀廊下经过。
唐俭在营外也没下马,与安修仁骑着马一直来到了刀廊前,仍没下马之意,手提马鞭,“颉利可汗呢?”
“回尊敬的大唐天使,可汗之前受了箭伤,又受了风寒,现在伤病交加,卧榻不起,不能亲自来迎天使,非常惶恐愧疚不安,还请天使谅解。”
“哦,我去瞧瞧。”
唐俭仍不下马,直接催马前行,
欲谷设摆下的刀廊本来是要让唐俭他们在刀下走过,来个下马威,谁知唐俭硬闯刀阵,当下也只得赶紧挥手,让骑士们收刀。
刀归鞘,
前路通畅,
唐俭紫袍玉带,外罩貂皮大氅,腰悬埋鞘环首横刀,骑着高头大马径直入营,一路到了颉利的金狼帐前。
“颉利可汗可好?”唐俭在帐外马上喊道。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