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听不见脚步声,但郑书意能感觉到时宴过来了。
一步步靠近,直到床边塌下去一片。
郑书意双眼闭得跟紧,睫毛却在轻颤。
忽然,她感觉时宴的呼吸靠近,拂在她耳边。
他撑着上半身,垂眼看着郑书意。
许久,他突然开口:“你到底是紧张,还是伤口疼?”
郑书意:“……”
可真准了。
她又紧张又疼。
“疼啊。”郑书意皱了皱眉头,徐徐睁眼,却依然背对着时宴。
“十指连心,一阵阵地钻心地疼。”
时宴看着她放在被子外的手,纱布上渗出一层淡黄色,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膏药味道。
“要吃止痛药吗?”
“吃过了。”郑书意说,“但还是疼。”
“嗯。”
时宴伸手拂了拂她脸颊边的头发,“那睡觉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说完,他躺了下来,手臂穿过她的腰,轻握住她小腹前的左手。
几分钟后,身后的人一直没了动静,郑书意才真正松懈下来,伴着自己的心跳声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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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的月光蒙了一层纱,温柔地笼罩着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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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人的呼吸平静而绵长,体温像贴,不知不觉间,郑书意的嘴角与窗外的月牙一同弯了起来。
然而静谧只持续不到一个小时。
当浓厚的睡意袭来时,郑书意一半是清醒,一半是潜意识,全都促使她开始寻求更舒服更温暖的地方。
于是。
时宴于半梦半醒之间,突然睁开了眼。
眼前漆黑一片,他只能感觉到郑书意转过身来,一只手缓缓攀着他的腰,一点点地钻进了他怀里。
但好像没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她扭动了几下,下巴不停地蹭到时宴的胸口,尝试着全身都贴了上来。
“……”
时宴在黑暗里皱了皱眉,呼吸的节奏骤然打乱。
而怀里的人还在不安分地调整姿势。
静到极致的夜里,双眼渐渐适应了黑暗,能看清眼前的事物,同时,全身的感官都被放大。
时宴突然扶住郑书意的肩膀,一翻身,双臂撑在她身侧。
凝视片刻后,他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去。
然而在两人呼吸交缠到一起时,时宴突然听到郑书意“嘶”了一声。
他一顿,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挤压到了她的手指,几乎是下意识就抬起了手。
僵持一秒后,时宴长呼了一口气,又缓缓躺了侧边。
他在床上调整了一会儿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手指的刺痛还在继续。
郑书意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看见浴室有隐隐约约的亮光,还有水声。
她掖了掖被子,再次闭眼睡了过去。
-
早上醒来时,郑书意下意识撑着床坐起来,手一用力,立刻疼得轻呼了一声。
然而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郑书意意识还没完全回笼,四处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意识到,这是时宴的家。
然而时宴并不在。
郑书意立刻下床,看了一眼浴室,没人。
又走到外面喊了两声时宴,依然没人应她。
这时,她一抬头,看见钟表柜上的显示,原来已经九点了。
怪不得时宴不在,这时候他应该已经坐在了办公室吧。
想到这里,郑书意突然轻松了很多,大摇大摆地走回卧室。
躺上床后,拿出手机,发现时宴也没给她发个消息。
郑书意冷哼一声,翘着腿,打了电话过去。
响铃几声后,对面接起。
“醒了?”
“对啊。”郑书意说,“你什么时候走的?”
时宴:“八点。”
郑书意随手按开了窗帘,阳光倾洒进来。
“哦,这么早。”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昨晚是不是半夜起床洗澡了?”
因为时宴的语气挺轻松,郑书意以为他现在闲着,便忍不住想跟他多说几句。
然而事实是,时宴面前此刻站着陈盛以及三个秘书。
“是吗?”没听到时宴的回答,郑书意又问,“还是我做梦了?”
时宴:“你做梦了。”
“哦……”郑书意喃喃说道,“也是,哪个正常人半夜起来洗澡啊。”
“……”
“好了,我再睡一会儿,你忙吧。”
挂了电话,郑书意望着天花板,莫名其妙地就开始笑。
可是笑着笑着,她突然又笑不出来了。
她别过头,正好看见落地窗上映着的自己。
人都光明正大地睡到他床上了。
结果……别说其他的了,连个亲吻都没有?
郑书意缓缓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
正好这时,毕若珊给郑书意发了个消息。
毕若珊:妈的,可算是把司徒怡搞定了,我明天的飞机回去。
郑书意:哦。
毕若珊:忙吗?不忙的话,晚上我来你家,咱们自己做火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郑书意:不忙,但是我不回家。
毕若珊:?
郑书意:我现在住在时宴家里。
毕若珊:……啧,行吧,不过你这也同居得也挺快啊,正打算年底休产假?
郑书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拧眉打字:我跟你说,我们昨晚睡一张床上了。
毕若珊:够了,我不想听这些,你再往下说我就举报了。
郑书意: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这回轮到毕若珊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
毕若珊:选项A,你太没吸引力了。选项B,时宴他不行。
郑书意:我觉得我不可能没有吸引力,咱们排除这个不可能的答案。
毕若珊:所以答案是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