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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妈望着钱氏,左右为难,昨儿大姑奶奶还高兴的告诉太太,那令牌用处大了,一年下来,怎么也能给她节省三千两银子,而且那牌子是三年制的,也就是能节省一万两银子,这会儿拿回来,大姑奶奶还不得气坏了?
令牌的好处,定远侯怎么会不知道,他以为知晚就给了他一块,没想到还有秦之章一份,出嫁之女能这样向着娘家的很少见,没想到却被自己的枕边人拿去做了人情!
钱氏心疼秦知嫒,不许王妈妈这么做,丈夫心里只有那个死了的苏氏,她这辈子只能依靠两个女儿和儿子了,决不能堕了她们的脸。
定远侯要派秦总管去,钱氏死活不让,正好知晚这时候进去了,笑道,“爹,令牌的事,您不用操心,我自己派人去拿。”
钱氏听得心一提,脱口问道,“你怎么拿?”
知晚挑眉轻笑,“这简单,那令牌乃特制,在烛火下,能见到上面刻有大哥的名字,以前大哥求学,借大姐夫玩几天,现在大哥回来了,牌子也该还回来了。”
钱氏脸一哏,眸底露出狠色,她听懂了知晚的言外之意,令牌独一无二,是秦之章的,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指不定还有一个偷窃之罪,越郡王和宁元正在大街上都打过架,不会对宁国公府有丝毫顾忌。
钱氏给王妈妈使了个眼色,王妈妈会意道,“奴婢这就去买了牌子给大姑爷送去。”
定远侯见到知晚,脸色好看了许多,“尘儿呢,还好吧?”
知晚点点头,还没说话,就听钱氏不阴不阳道,“永州那么远,都把两个孩子带去了,侯府就隔了几条街,反而不带来了。”
知晚淡淡的看了钱氏一眼,笑看着定远侯道,“爹,上回送尘儿来,可是没许他进,这回就没带他来了,免得大家又猜测是不是又不要尘儿了,下次再带他来给您请安。”
定远侯点点头,只要尘儿好,他见不见无所谓,往后还怕没机会见么,起身道,“随为父去书房,我有话与你说。”
知晚忙把茶盏搁下,起了身,钱氏气白了脸,有什么话要单独说,不能当着她的面!
随着定远侯身后去了外院书房,知晚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与上回来没什么区别,除了墙壁上多了幅画,画中女子与她有七分像,是她娘无疑。
“爹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知晚好奇的问。
定远侯坐下,问起知晚苏老太爷和苏老夫人身子可好,知晚一一回答,好像问这些话,不用特地来书房?
果然,在定远侯喝了两口茶后,开口了,“皇上托付我一件事。”
听到这几个字,知晚的眼睛猛然亮了几分。
托付?皇上竟然托付她爹?不知道是什么事?
见定远侯继续喝茶,知晚一颗心好奇的七上八下的,不带这样吊人胃口的,“爹,皇上托付你什么事啊?”
定远侯搁下茶盏,不疾不徐的开口,却惊呆了知晚,“皇上让你我多在越郡王跟前说说他的好话。”
知晚满脸黑线,眼睛一眨再眨,以为自己听岔了,问道,“在相公跟前说皇上的好话?为什么要说好话?”
定远侯望了知晚两眼,脑中想的却是徐公公告诉他的话,“侯爷,奴才一直没有寻到机会好好恭喜您得了好女婿,有了两个外孙,您也清楚小王爷的身份,皇上这些年对郡王爷是又严格又宽松溺爱,其中的原因你可知?”
当时他满是不解,“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徐公公左右瞄了两眼,确定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十九年前,先皇后的事侯爷还记得?”
听到这一句,当时的震惊,只有定远侯自己知道,五脏六腑都颤抖了,他一直就觉得皇上对越郡王好的有些过分,却没有往哪方面想,即便私下也有过流言,可没人这样当真过,“越郡王果真是皇上的……?”
徐公公重重的点点头,“其实这事奴才也知道没多久,这些年皇上一直再找一个孩子,奴才以为是大皇子,没想到是镇南王世子。”
他顿了一下,继续叹道,“皇上当年怒气冲顶,做了两件错事,一件是没有相信先皇后和连王的清白,另外一件就是把镇南王的亲生骨肉丢了,皇上给不了王爷世子,没脸要回大皇子,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镇南王世子,又是郡王爷自己找到的,他把世子爷当成了大皇子,还数落了皇上一顿,皇上心里有苦说不出,这些年在王爷的纵容下,郡王爷越发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别看皇上身子骨康健,其实皇上夜夜做梦,梦到先皇后,便是点了安神香也失眠到天亮,又政务烦忙,奴才真担心皇上会扛不住,皇上这辈子就爱过先皇后一个,那么多皇子,最疼爱的也是越郡王,被亲生儿子忤逆,侯爷也能体会皇上心里的苦闷,您是郡王爷的岳丈,您说话,他会听,您劝劝他对皇上敬重些,没事多回宫看看皇上,最好是送点礼物什么的,让皇上高兴高兴。”
徐公公说的口干舌燥,定远侯听的怔住,皇上很早就想认回大皇子,却找不到王爷的儿子?
如今世子爷找到了,又担心大皇子因为先皇后的事记恨他,怕认他?
皇上对越郡王果真是宠溺入骨了,难怪得知尘儿手腕上有紫绳,会高兴的直接封做王爷。
徐公公的嘱托,他应了,回头去了御书房,皇上竟然赏了他一幅画。
显然是要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做梦也没想到,皇上会有事托付他,受宠若惊啊!
之前是他听的怔住,这会儿换成知晚了,知晚呐呐声问,“也就是说相公是大皇子,楚大少爷是镇南王世子?”
定远侯眉头轻动,皇上昨晚赐婚楚沛和容姑娘,楚沛便是镇南王世子?
谁是镇南王世子他不管,他只遵照皇上的吩咐办,“先皇后当年肯定是被人所害,没有证据,皇上也没法平反,越郡王从小就和皇上对着干,你多劝劝他,没事拎两盘子点心给皇上吃也行。”
知晚汗哒哒的,拎点心这样的事,叶归越做不出来,他肯定会说,御膳房有的是御厨,皇上还能没吃的。
从书房出来,看着天色的白云,有种任重道远的感觉。
没有再去内院,知晚打算直接回王府,谁想半道上竟然被秦知妩挡了道,秦知妩难得对她有好脸色,笑的清远柔和,叫她心底发毛。
等秦知妩开口,知晚就头疼了,她压根就没想参与立储的事,她只知道尘儿会当皇上,是不是真当,她也不确定,一切顺其自然,当皇上也好,她护他不做个败家的穷皇上,不做皇上,也有用不完的金山银库。
结果未来小皇帝他爹竟然一跃成了大皇子,真的是出人意料。
本来就一头乱麻,正愁不知道怎么说服一个不会献殷勤的人去给某个渴望被儿子献殷勤的皇上献殷勤,秦知妩就跑出来跟她诉姐妹情,还说的一板一眼的,“四姐姐,你也知道我退了四皇子的亲,赐婚给了三皇子,朝廷日日提及立储的事,只会在三皇子和四皇子中挑选一个,四皇子和四姐夫矛盾颇深,一旦让四皇子登基做了皇上,镇南王府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只要你扶持三皇子登基,我保证,绝对会护住镇南王府荣华富贵不变。”
言之凿凿,听着还有那么几分道理,让谁登基都不能让四皇子登基,那不是给自己找把锋利的刀么,不过三皇子么?
你不知道未来皇上是我儿子么?
知晚眉头一挑,眸光轻闪了闪,笑道,“其实还有个比三皇子四皇子更合适做太子的人。”
秦知妩听得扑哧一笑,“四姐姐,你就逗我吧,还有谁更合适,五皇子还是七皇子?你可别告诉我是宫女生的九皇子。”
知晚也笑了,刚刚一瞬间,想把大皇子在世的消息捅出去,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等将来皇上认儿子的时候,不至于太突兀,可她又怕这样一来,皇上会提早认回儿子,封做太子之后,她就得住皇宫,这还不算,太子还肩负着开枝散叶的重任,她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提拔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子,全权倚仗镇南王府,镇南王府才能屹立不倒。”
秦知妩俏脸一愣,“所以越郡王才不把三皇子四皇子放在眼里,反而与九皇子走的近?”
知晚见她的脸色,心忽然颤了一下,她可能无意之间,把九皇子推进了火坑了,笑道,“放心吧,九皇子身份上的瑕疵,即便镇南王府鼎力相助,估计也堵不住文武百官的口,皇上春秋正盛,立储一事何必急在一时?”
秦知妩也觉得九皇子希望渺茫,一个宫女生的皇子,要是荣登大宝,不叫天下人笑话死么?
勾唇笑笑,刹那芳华,“四姐姐还是早做谋算才是,小心一失足成千古恨。”
“多谢六妹妹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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