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亲王,罪责不小啊,我初来乍到,如此大案,只怕要报到德州刺史面前去才好。”
滕忠闻言,立时便道:“兄长有所不知,这假济王率领手下军队入城之后,首先便以天子下令缉拿常氏一族同党为由,停了刺史钱伦的职务,将其扣押。”
“错非兄长先前打发了我们过来,后边余姑娘与卫先生又带了魏王令旨前来,彼辈有所忌惮,德州只怕早已经成了那奸贼的囊中之物……”
李世民听罢,当机立断道:“既然如此,当速战速决,不给贼人反应的机会!”
他侧目看向最先冒头说话的士卒:“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叩首道:“小人名叫白福禄。”
李世民问:“那假济王现在何处?”
白福禄迅速道:“鸠占鹊巢,假亲王之名,占据了钱刺史的刺史府。”
李世民又问:“这假济王往德州城来的时候,麾下有多少所谓的王府属官?”
白福禄不假思索便道:“自称有官位在身的二十有六,无官无爵的侍从百一十三!”
李世民挑一下眉,意味深长的再问道:“那些人认识你吗?”
白福禄听得脑内一震,心念急转,霎时间为之了然。
当下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即便叫不出小人的名字,脸儿总也是熟的!”
“很好,”李世民用马鞭点了点他:“我给你八百精锐骑兵,再加上这群活命的士卒,总共凑一支千人队出来,应付刺史府之外的其余地方,足够了。”
他眸光幽深,看着面前人:“带上这些人,将你知道的,分散在刺史府之外的王府属官尽数杀掉,余者招降!”
“事后清点,你这差事办得得力,以后你就是这一千人的统率校尉……”
白福禄的呼吸为之急促起来。
李世民的脸色却在此时微微一冷:“不过,本将军丑话说在前边,如若你敢借机报私仇,杀了什么不该杀的人,我就把你的皮扒掉,挂到德州城头上!”
夜风冷肃,白福禄不由得打个冷颤,当下将火热的心肺暂时冷却几分,老老实实道:“是,小人谨记将军吩咐!”
空间里边,几个皇帝一边嗑瓜子儿一边吐槽:“什么朱扒皮行为。”
朱元璋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倒是在白福禄身上多加了几分注意:“都说是乱世出英雄,古人诚不我欺啊。”
这个白福禄鬼吗?
鬼!
那么多人里边,就他第一个察觉到了李世民的意图,主动跳出来附和,以济王随从的身份,否定了济王这个身份的真实性,给了济王致命一击——
不是魏王任命的德州长史李长生说这个济王是假的,而是从德州之外,跟随济王来到德州的,济王本人的下属出面指证他是假的!
他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彻底的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他是指证济王是奸贼假冒的证人,是个关键人物,转头就被李长生给杀了,又或者死在战场上了,世人会怎么想?
所以当指证完成之后,只要他别做什么蠢事,李世民就会保住他!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白福禄本身,就等同于济王乃是他人假冒的证据!
而他显然不甘心于只做一件证据,并且顺势抓住了第二个机会——他清楚的说出了济王麾下的人员构成,并且对济王派系的人员布置有所了解。
这不一定能说明他是济王派系中的要紧人物,但起码能说明他很聪明,而且善于观察钻营。
他能够分辨出谁是济王的铁杆心腹,而哪些人又是可以争取的。
也是这份聪明,让他非常果决的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彻底跳上李长生的战车!
反水?
不可能的。
背刺了济王致命一刀,又带人将济王不在刺史府的心腹们一锅端了,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还怎么反水?
但也恰恰是这件事情,又给了他“假济王身份证明人”之外的另一重保护伞。
他曾经是为假济王所惑的人,甚至参与过对李长生的截杀,这样的人,尚且能够得到李长生重用,统率上千人,其余那些为假济王所“欺瞒”,被迫从之的人,李长生又怎么会见怪?
白福禄,是李世民千金买的马骨,是他肚子里便能撑船的象征,他怎么能死?!
嬴政不由得道:“如若不是生逢此时,后世又会有谁知道他呢。”
“是啊,”刘彻深以为然的附和道:“就想樊哙,错非跟随高/祖皇帝起兵反抗暴秦,也不过是沛县一个杀猪屠户罢了!”
嬴政:“……”
下意识将手摸到了剑柄上。
想刀掉一个人的眼神是遮不住的!
李元达嗑瓜子儿的动作略微一停,继而又接上了,一边嗑一边说:“得亏这不是秦朝……”
朱元璋幸灾乐祸道:“傍晚说完这话,晚上就被车裂了。”
刘彻悚然一惊,后退几步:“你这可就玩不起了啊……喂!”
空间里边充斥着欢快的气息,空间外边则是一片肃杀。
白福禄领命带了人,在德州城中士兵和魏王、李世民派系士卒的襄助下清洗城中的济王一系势力,李世民则带了人马,亲自去打刺史府。
济王身份要紧,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更不能逃窜别处,这是其一;
要把控住整个刺史府,顺势将整个德州收入囊中,这是其二!
相较而言,第二步要比第一步重要的多!
李世民环视众人,神色肃穆,语气沉痛:“奸贼祸乱社稷,假充皇亲,荼毒德州,害我官民,匡扶社稷,为枉死的钱刺史复仇,正在今日!”
为枉死的钱刺史复仇……
空间里边正在杀猪的嬴政都不由得动了一下眉毛。
李元达:“啊这……”
朱元璋:“啊这……”
【钱刺史:本来今天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