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降谷零。”
沉重,严肃。
警察厅警备局,一个堪称警务系统顶点的地方,拥有越过上级对公安部门直接下命令的权力。旗下警备企划课的[零]小组作为秘密部门,掌管全国情报,更是具备直属的警察部队,有着比刑事警察更高的权限。
眼下,这个不为外界所知的部门,正在进行一场特殊会议。
“……针对你三日来的陈述,结合你提交的诸多证据,我们最终的决议……”
金发男人屏住了呼吸。
“……是予以认可。”
前方的决策小组呈弧形坐在高位之上,连背景也是大片深红的木色,场内的气氛压抑无比,给人莫大的心理压力。这也和小组成员的地位有关,从左至右,皆是位高权重之辈。
而身处会议室中央的人,正襟危坐,伤势却还未痊愈,从衬衫领口依稀可见用于骨折固定而缠绕的八字绷带,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也有着被包扎的伤口。就重要问题进行答辩的男人,是公安警察中的精英,在卧底工作之外,同样担任着[零]小组的干部职务。
“至于你提出的司法交易的角度……”台上一名气势迫人的女士道,“很有意思。”
一般来说,伤口痊愈时没有意外不会再疼的。但此时此刻,降谷零忽然感觉到纱布下似乎传来隐隐的刺痛,昭示着平静面容下这一刻内心无法回避的忐忑与不安。
——这个问题涉及到了对她的处置。
“……免于起诉是可以理解的。”姓汤浅的女士如是道,“的确,如果最初在计划前我们得知这样一笔交易,也会积极进行促成。”
男人没有说话。
“但是,就交易细则,我们将和她进行更进一步的探讨。”
——这个说法的意思……
降谷零视线微垂。
——就是希望从她身上得到更多了。
直白点说,上赶着的不是买卖。若是事前得知身处高位的组织成员愿意为他们提供帮助,那她能获得的条款或许还会更宽裕些。但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交易者就失去了主动权。
——如他之前所想的一样。
然而,他神色未变。
“以上,我的陈词结束,我该离开了。”降谷零道。
起身前,男人照例“按规矩”问了一句。
“请问,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台上,刚刚主要发言的女士和另一个深灰色西装的男人对视,接着,她移转视线,道:“关于交易细则,你有什么意见吗?”
“抱歉,女士,我必须承认,我并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
降谷零道。
“我与她是有过实际接触的,如我之前所言。这类问题上,或许我该避嫌。”
汤浅女士:“我们认为,那不是什么问题。”
其他人也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见状,公安警察停了停,才开口。
“我知道。”他眉眼淡漠,“这场交易有许多可为之处,但我的建议是……有时候,灭火的第一步永远是[隔绝]。”
“更何况,她不是传统意义的交易对象。”
眼见众人有陷入思考的趋势,降谷零的目光着重停留在其中一人脸上。片刻后,他重新告辞,离开了会议室。
又过了半个小时,黑田兵卫从同一扇门里出来。作为警备企划课情报第二担当理事官,黑田在这件事上并没发表太强烈的意见。
他过来,告知了降谷零结果。
他们会要求她离开权力中心一段时间,好听点是[放手],难听点是[驱逐]。
这和一个又一个关键词有关:财阀,选票,数量,政治……
黑田兵卫道:“看来,你的提醒,那些人收到了。”
方才在会议室里爆发的是关于是否要启用一把刀的争论,当然,表面没有这么直白,也无人真的把话说出口。
但是,谁都知道,那样一个女孩,从她能做到的事情来看,如果用得好,会成为一把利刃。
然而,相关人的提醒也很有道理,指向了更深的隐忧。
谁有百分百的自信能掌握这把刀?谁能保证刀口不会朝向自己?
以及,她并不是低位者,没有那种低位者的意识,这一点是致命的。从以往历史看,那甚至是个曾和他们一般,真正下场过的玩家。真要将她作为利刃使用,只怕在组织残存势力仍然未能根除的现在,武器随时会翻身成为执棋者,黑暗变形成为更庞大的灰色。
毕竟,他们依仗的,说到底,是对方内心的意愿,需要考虑避险。
“我知道了。”
听到黑田的话,降谷零点点头,表情不变。
他的目的达成了。
而看懂了房间内人们的心思的黑田,在这一点上也无意多言。取而代之,这位理事官想的是其他方面。
“你确定,后续清除组织的工作,不需要她来处理吗?”黑田兵卫道。
“你是说?”
“她对组织的了解,可用的手段……”
黑田兵卫同降谷零目光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她在,工作会更高效。
理事官考虑的不是名利场,但同样也认为那女孩应当发挥她的效用。
金发男人眼神深邃。
“在此之前。”他说,“我的工作不是照常进行着吗?”
“你确定没有一丝私心吗?”黑田眼睑微缩,嗓音不失严厉。
“我有。”降谷零叹息道,“不仅对您,也对那个房间里所有人承认了。”
如今再去思考他这甚为大胆的一步,当初连黑田都没料到。因为稍有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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