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出的‘好主意’……为何非得是我?”莫鸢望着他红艳艳的双唇,咽了咽口水。胡乱拉着他的手嚷嚷道:“走吧走吧……你再待这儿一会儿被发现了……”
“你们快些去卸戏妆,这里有我。”元袁示意,莫鸢点头忙拉着祁堇衾走了。
莫鸢看着赏心悦目的祁堇衾,心里偷乐,还记得当初在青丘看的那一场戏,当时就觉得他做这装扮定然好看,没想到这正是一个机会。效果果然不负所望啊,也顺利帮赵弗解开了心结,真好啊。
穿过走廊时,祁堇衾忽然发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莫鸢一愣,私心差点被看穿,她调整表情转过身一本正经的说:“哪有,赵弗身为凡人最是相信托梦这种说法,辅以法术幻境解他心结不是正好,你也看到了效果显着啊……”
“那为什么非得是我?”
“额……元袁他,性格跳脱哪有你沉稳,这种事情当然是你最合适了。”祁堇衾似乎被说服,不再言语。
他这幅装扮安安静静的样子,除去棠离那股独一无二的弱柳之姿,倒是有五六分相像。
莫鸢忽然心中溢出酸楚,岳国靳国一战死去的将士暂且不论,只崔弋,棠离的死就让这些他们的身边人肝肠寸断,悲痛不已。
一旦和平不再,每一个亡人背后都是亲眷挚友的眼泪,若战争再起,恐怕人人缟素,世间再无欢颜。
见莫鸢神色有异,惋叹一声。祁堇衾道:“生死无常,天命难改。好在和谈成功,否则叹的该是六界了。”
莫鸢想起还心有余悸,多亏了殊言真乃君子,没有一言不合就发动大战。“幸好幸好……”
莫鸢感叹:“生死无常还是该珍惜当下啊。”
祁堇衾问:“何为珍惜?”
莫鸢踌躇了片刻道:“……和喜欢的人做有意义的事。”
祁堇衾移开目光,莫鸢又痴痴的笑道:“简而言之,吃喝玩乐开心就完了。”说着挑起祁堇衾肩上的一缕头发,笑的一脸花痴。
祁堇衾没好气道:“你说的乐,包括拿我取乐吗?”
莫鸢放下头发眼睛瞟向别处,打着马虎眼:“哪有?那我吃你喝你玩你了吗?”
祁
堇衾一下被堵得语塞,面色颇不自然偏头不看她。
莫鸢理不直气也壮,一下子扭转形势处于上风,嘿嘿的笑着一脚踏到走廊台子上俯视着娇羞的美人,痞里痞气的挑起他的下巴:“嘿嘿嘿,这不是挺好的嘛,赏心悦目别有风情~”
祁堇衾嗔视着抬眸看向莫鸢,一瞬间莫鸢好像体会到了什么是超越性别的美,这个角度看他的眼睛极美,在他澄澈的瞳孔里莫鸢几乎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顷刻间,莫鸢沉沦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无意识飞快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跳下台子几乎是飞奔着跑开,不知羞耻的嚷道:“反正你都说了,那我就吃一口!”言罢捂着脸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独留祁堇衾一人抚着半边脸,怔愣在原地。
赵弗经过那次幻境之后总算好些了,在章先生的劝说下,才取出那封锁在箱子里,棠离留下的信。这封算是绝笔遗书,言明了是给赵弗一人,其他人识趣的离开了。唯有章先生留在屋内。
祁堇衾,莫鸢和元袁,方曈儿四人围坐在屋外的圆桌前。莫鸢双手撑脸道:“赵将军和棠离之间的这种感情到底算什么呢?”
祁堇衾:“不及亲情更甚友情,难以分说。”
元袁:“那也不是爱情,感情还真是复杂啊。”
方曈儿:“你们所说的应该是三种关系,那都是关系之下的感情。”
三人都看向方曈儿,方曈儿解释道:“亲情是为父母子女有血缘之属类,友情是朋友至交有志趣相投之类,爱情是眷侣夫妻心灵相许之类。这三种感情都是三种关系之下产生的。而世间七情六欲,感情变化万千,绝非三种属类可以囊括。”
莫鸢似懂非懂,只见方曈儿接着道:“赵将军与棠离之间的感情,的确难以分说。依我拙见……”
“人活一生,妖存一世,必定要有所寄托,或事或物或人。为之舍生忘死甘之如饴……”
言罢,几人各怀心思想起自己的寄托到底是什么,半晌莫鸢喃喃道:“可见,赵将军就是棠离的寄托……”
“非也,他二人是彼此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