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纸钱和香烛的味道。
订制的棺材要明天才能赶制出来。
有好心的人家把为年迈老人准备的寿衣拿了来,给高原换上,新的布鞋,衣衫和裤子。
还有人把自家半大的猪崽给杀了,煮熟了白肉,拿过来做祭品。
热心的人们都在帮忙忙碌着办丧事。
大多数人都是看在高原这小伙子生前做人厚道的份儿上,所以对于高老姑的风言风语,破口大骂,不予理会。
毕竟死了儿子的她心里也难过,众人都表示理解。
做好这一切,中途高老姑哭晕过去两次,渐渐的情绪平复下来,只是呆呆的,眼神毫无焦距,只是守着高原的尸体,一步都不肯挪开。
只要她不打乱也就随她去了,各自忙活着,等待着午夜十分的来临。
“爷爷,今夜最好不要太多人守灵,听说死的这位有个妻子,最好叫她来守灵,了却死者最后的遗愿”夜呤萧看了一眼漂浮在高原尸体身旁的一抹白影,那是他的灵魂,他死了,但是灵魂并没有离去。
他眼角的戾气和怨气,已经明显的显现出来,他似乎在等什么,但是他却走不出那一堆石灰,只能焦急的等待着。
“萧儿,你是说?”金财运不傻,毕竟也是吴清的关门弟子。
所以夜呤萧如此说着,自然也懂得了些。
夜呤萧蹙眉,突然感觉偏西方位的位置腾升起一股妖怨之气,他掏出玉罗盘,在盘上放着乾坤珠,开始寻找那股阴气的方位。
叮叮叮——
随着玉罗盘上的指针转动,放在上面的乾坤珠开始滚落,发出叮叮叮,玉石落盘的清脆声响。
“这是?”金财运一惊,双眸看向玉罗盘指针的方向,但是他肉眼凡胎,岂是他想看就能看到的,何况这个气息,道行匪浅。
像金财运这样的茅山道士,自然是看不到那庐山真面目的。
夜呤萧蹙眉,抵笑一声。
没想到小小的高家居然卧虎藏龙,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他今天当真要会会。
想要在这尸体上做文章,还得先问问他夜呤萧同不同意。
反手收起玉罗盘,掏出龙鳞剑,快步向前。
“萧儿,这里是......”
金财运看着夜呤萧走去的方向,连忙喊出声。
但是夜呤萧已经打开门毫无顾忌的走了进去。
好在大家都忙着,倒也没注意这边,金财运连忙上前跟了过去。
“萧儿,这里不能进啊,这是高原媳妇儿的闺房,不能进,不能进啊”
先不说于理不合,就是那他和金大猛已经结为夫妇了,他也该顾忌一下啊,怎么会一来就闯入别人的闺房呢。
谁知金财运刚进去,就狠狠的撞到了夜呤萧冰冷坚硬的背梁上。
他揉了揉发疼的鼻子,瞪着有些浑浊的眼眸瞅了一眼。
没人......
屋子里空荡荡的,昏暗的厉害,窗台上一盏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油灯发出微弱的亮光。
这......
金财运纳闷了,回想着高原出事的种种,似乎一直都没有出现过清水的影子。
即便是怀有身孕,这丈夫都死了,怎么的也该出来见见最后一面吧,但是却没有,她好像消失了一样。
夜呤萧掏出玉罗盘,深邃的黑眸微微眯起,手里的龙鳞剑发出幽绿的光芒,薄唇轻扬。
障眼法,骗得过金财运,可骗不过他,虽然很好的掩盖住了自己的气息,但是他能感觉到,他们就在这儿,那个道行很高的......
手里的龙鳞剑锋利无比,夜呤萧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把剑沿着掌心划过。
“萧儿,你......”
金财运大呼,当看到那异常殷红的鲜血从夜呤萧手掌流淌出来时,金财运浑身一震,惊恐的倒退两步。
这血......红的太诡异了,根本不同于活人的血,也不同于死人的血。
红的那么刺目,只要多看一眼,就会觉得眼眸生痛。
夜呤萧,他不是一个简单的鬼,如此道行,这天底下,估计要收了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他并无害人之心,若是他心生恶念,恐怕是人间灾祸啊......
咻——
随着夜呤萧掌心的血花飞溅,昏暗的屋子顿时发生了变化。
很快,一声水响响起,四周波光粼粼,原本土墙已经变成了崖壁,似乎还闪着波光,而更让金财运讶异的是,这四周都挂满了圈花,就是那种放在坟头,烧给死人的花圈啊。
嗖——
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太快,金财运根本没来得及看清。
“那是?”
然而金财运话还没问完,就见夜呤萧快步上前,追着那黑影飞了起来。
金财运不敢松懈,连忙拼着老命追了过去,在夜呤萧一张黄符郑出后,金财运才看清楚那黑影是个什么东西。
原来是一个彩纸做的纸人抬着的花轿。
纸人的花轿,那么说,这是谁家的姑娘结冥婚吗?
那花轿落地,里面似乎有人躲在里面,微微的颤抖着,使得整个花轿颤动起来。
夜呤萧微微挑眉,一颗血珠被他的指尖轻轻一弹。
叮_
血珠把轿子的轿帘子撩开,露出一张惶恐苍白的小脸。
金财运大惊,他颤抖着手指,指着轿子里的女子喊道:“清水,你杂在这里?”
没错,纸人花轿里的人正是高老姑的儿媳妇,死去的高原的妻子,清水!
夜呤萧黑眸微微眯起,低沉醇厚的声音如同一根跳动的音符:“有意思,水鬼的新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