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佛牙山一年了,阮依依还真得没有被颜卿好好打过。倒也不是她有多乖巧听话,实在是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特别是到了后面,根本没有见面的时间,就别提颜卿罚她。
阮依依见过颜卿手里的戒尺,他曾经拿出来吓唬过她几次,但从来没有真打过。每次他拿出戒尺来,阮依依就会冲着他吐舌头,不过,她也是识时务的,总是在最后一刻不再惹他,所以,也没受过皮肉之苦。
这次,看见他又拿戒尺出来,阮依依却没有心情冲着他吐舌头,怔怔的瞅着那戒尺,好象不敢相信,这东西会真得打在她的手上。
树王激动的晃动着树叶,能跑的全都跑走了,只有他站在那里跑不了。既然跑不了,就只好当个和事佬,再怎么说,他也树王,颜卿多少会给点面子。
颜卿瞥了一眼树王,当着他的面,确实不好罚阮依依,上前,拉起她,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把她带回了竹屋。
阮依依见跑不掉,冲进竹屋,抱着想抱着炼丹炉叫天火出来救她。
天火吓害了,露出一张惊恐的脸。颜卿的运作比阮依依快,眼看她就要扑到炼丹炉上烤焦自己,颜卿的身体已经隔在他们之间,阮依依不偏不移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你让开!”阮依依壮着胆子凶他。假如横竖都要被戒尺打,不如趁着打之前,好好的凶他一回。
颜卿突然将阮依依架了起来,熟练的,象找麻布袋似的,将阮依依找在肩上,将她带进了里屋。
一进去,颜卿就把她扔到竹床上,然后,继续拿着戒尺,冷冰冰的说:“手伸出来!”
阮依依欲哭无泪了,这到底演的是什么戏码啊!他哪里是师傅,简直就是凶神恶煞,对别人,和颜悦色的,唯独对着她,就是这样凶巴巴的。早知道,有意输给虫精灵,让他整天去凶虫精灵。
不过,假如他拿这个态度对待虫精灵,他们恐怕也早就绝迹了。
阮依依突然的,不由自主的萌生出我不入地狱谁如地狱的高尚情操来了。她刚耷拉下来的脸,在因为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念头,又变成嘴角上扬,好象颜卿打她,不是惩罚,是一种享受。
颜卿并不想真得打阮依依,他早就看出,阮依依脸色不对劲。他是强忍着想替她把脉的冲动,佯装生气的说要打阮依依。实际上,他是希望阮依依能主动服软,说上两句好话,认个错,这样他也能顺水推舟的,帮她看看病,治好她,然后,皆大欢喜,僵持了半年的不愉快,也能烟消云散。
那日,当颜卿看到阮依依把他当成一个物品,做为赌注拿来跟虫精灵打赌,他心里就特别的不痛快。颜卿不是个傲娇的人,只是,他比较坚持自己的原则。他冷落阮依依,是希望她能认识到自己的错,然后从此改正。
颜卿没想到,事情并没有往他相像的那个方向进行。阮依依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压根就没想过自己哪里错了,颜卿的脾气犟,她的脾气更犟。他不理她,她也有本事这半年不跟他说话,就这样,熬到现在。
颜卿突然觉得,自己越活越小了,竟然为了这件事,跟阮依依冷战了半年。
假如这次能把握得好的话,或许,他们能和好。
只是,假如阮依依是他能相像出来的女孩,她就不叫阮依依了。
颜卿看见阮依依又哭又笑的,真得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而阮依依还沉浸在自己刚才联想的世界里,想像着颜卿拿着戒尺要打虫精灵,然后那些虫精灵,都被颜卿一个个的拍死,最后灭绝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个悲剧故事。
“啪啪啪!”颜卿到底还是没舍得拿这硬硬的戒尺打到阮依依身上去,他用力的拍在茶几上,摆在上面的药瓶都跳了起来,牵牛花往边上一歪,倒了下来,接着,咕噜咕噜的,滚了下来,摔在地上,和着戒尺的啪啪声,摔成了八瓣。
药瓶摔烂了,牵牛花散了一地,声响,将阮依依从幻想中惊醒,她瞪大眼睛看着这些牵牛花,突然的,眼睛红了。
这半年来,尽管他们从来不说话,甚至连照面都没有,但阮依依知道,颜卿并不是象他表现的那样冷,全靠这几朵牵牛花。
有药丸的滋养,每朵牵牛花都能在这药瓶里灿烂一个月才凋零。期间,阮依依偶尔会自己去摘几朵,但她总是熬不到半夜牵牛花开就睡了。颜卿半夜回来,便会默默的将盛开的牵牛花摘下,将瓶里已经凋零的,或者合上花瓣的牵牛花全部换走。
一次两次的,阮依依也习惯了颜卿这么做。至少,他通过这个方式表达了他的关怀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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