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影,渐渐的靠在了一起,千言万语,都不如十指教缠,心中的芥蒂,宛如那山中冰雪,在阳光破云而出的那一刻,开始消融。
阮依依站久了,觉得有些困乏,便坐了下来。颜卿小心的扶着她,正准备与她一同坐下欣赏佛牙山的美景,突然,一个声音郁闷的在他们身后响起:“你们开心了,我的腰,怎么办!”
阮依依扭头一看,只见参参,正嫉恶如仇的看着他们两个。
参参早就看见颜卿带着阮依依上了树王的顶梢上,他从树洞里爬出来,一路跟着上来。本来只是想看看他们两个在干嘛,后来一瞅,他们没来由的和好的,就象他们没来由的突然闹意见一下,心里顿时不爽起来。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和乌拉上千年的感情,因为他们小情侣之间耍了耍花枪,就出现了问题。
现在,他和乌拉之间势不两立,参参看着也不舒服。特别是看到颜卿和阮依依这么亲.昵,他就更不舒服了。
颜卿伸手将参参抓了过来,三下两下的,就把他的腰给弄好了。参参站在那里,既不用担心脑袋掉在地上,也不必为挺不起腰做不起精而担心。
只是,他的气还是没有消下去。
“你和乌拉,闹情绪了?”阮依依不清楚,颜卿还是知道的,他拍了拍参参的脑袋,笑道:“去道个歉,乌拉不会那么小气的。”
“凭什么我去道歉啊!我又没有做错!”参参叉着腰牛气冲天的说道:“为什么不叫他来跟我道歉!我也不会小气,我肯定会马上原谅他的。”
阮依依瞅着参参那恼火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以前,她以为,只有人和人之间,才会有这么复杂的情感。会因为一件小事而决裂,也会因为一件小事而成为朋友。她真得没有想到,乌拉和参参上千年的好友,也会有闹翻的一天。
看上去,参参和乌拉都是因为自尊心作祟,才会闹得这么僵。
参参见阮依依笑他,越发的不服气,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颜卿几次想阻止,都没有成功,阮依依听完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酒醉后闹了这么多的笑话,而乌拉和参参也成了替罪羔羊。
更令她吃惊的是,颜卿竟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把火全发到了乌拉和参参身上。他没把他们两个打死,已经是万幸。
“师傅……”阮依依轻轻的扯着颜卿的袖口,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事情全是她惹出来的,看到乌拉和参参不和睦,阮依依心里也不舒服。
颜卿的衣袖,被阮依依越扯越长,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颜卿又瞅了瞅参参,这才点头说道:“好吧,我去找乌拉……”
“耶耶耶!”阮依依高兴得振臂高呼,险些从树梢上摔下来。颜卿带着她飞身下树,参参拉着阮依依的小手,也跟着一起下来了。
颜卿去找乌拉的时候,阮依依和参参则坐在岩石脸上,和树王聊天。阮依依醉了六天,树王和参参就帮她把这六天的记忆全都给补回来了。
当阮依依得知,这六天来,颜卿强忍着怒气,一直守着她,细心照顾她时,阮依依觉得很惭愧。
冰释前嫌的事,并不会想像中那么容易,但有颜卿出面,乌拉和参参再见面时,也不至于那么冰冷。阮依依也知道,他们有得是时间再次慢慢相处,慢慢的原谅对方,最后再成为朋友。毕竟,千年的友谊,也不是说走就走,说没就没的。
随后的日子,阮依依过得安逸又幸福。
每天,随着第一缕阳光,就开始忙碌。跟着颜卿学医,学针炙,累了,就去主峰那找彩虹、精灵他们一起玩耍。乌拉和参参都很喜欢骑蘑菇,大妮每隔一段时间,就跑来,带着阮依依,满山遍野的跑,教她认识新的植物和朋友。
阮依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提起下山的事,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快乐的时光,总是让她误以为,她和颜卿一样,原本就是属于佛牙山的。
直到项阳上山来找他们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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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后,阮依依再回佛牙山时,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团圆。
就在她顺利诞下女婴之后,她沉沉睡去。再醒来时,颜卿已经为女婴洗过澡,她正嗷嗷待哺。
一直嚷嚷着不肯亲自喂养的阮依依,此刻却是母性大发,粉雕玉琢的女孩抱在怀里,看着她吃得香喷喷的,阮依依感到无比的幸福。
“师傅,快去……快去把那些宝贝都收回来!”阮依依等女婴睡熟之后,立刻撑起上身,提醒颜卿,快去把精灵他们下的赌注都收了回来。
特别是二货幂幂的那串紫葡萄,阮依依觉得,挂在门边,很喜庆。
颜卿瞅着熟睡中的女婴,正兀自吐着泡泡,那睡相,与阮依依刚到佛牙山时一模一样,就连睡觉也不安宁,不时的吐泡泡玩乐。他才不在乎那些赌注,只是被阮依依催得急了,才不得不离开悬崖,往主峰走。
老叟他们早就在主峰那里等着,颜卿设下结界,谁也不让进去。阮依依生娃已经一天了,也不见颜卿出来,老叟等得是火急火燎,几次想破结界而入,都被鱼娘拽住不让。
颜卿出来时,整个佛牙山都哄动了。所有人都围着他,问他,阮依依到底生了什么。
颜卿有女万事足,难得的开心,也难得的磨人。
“孩子集合了我和阮阮的特点,洁白,轻盈,漂亮,又可爱。”颜卿说得喜滋滋的,却不知道,遭来多少白眼。
他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老叟德高望重,他率先问道:“小娃娃的真身,到底是什么啊?”
“白白的,圆圆的,轻轻的,软软的。”颜卿故意跟跟他们打着哑谜,就是不给个准话。
众人一听,愣住了。
颜卿是雪豹,小娃娃遗传他,洁白如雪,这个没错。阮依依是纸片人,身姿轻盈,小娃娃遗传了她这点,也没错。但是,又是圆圆的,软软的,会是什么呢?
颜卿见他们苦思冥想的猜,立刻有女万事的足的开始形容女娃的长相。分明只是刚生下来的小娃,被颜卿说了半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十八岁的大姑娘呢。
“哦,阮阮叫我来收货。”颜卿眉飞色舞的把他的宝贝女儿形容完了之后,提醒精灵:“你们一个都没有猜对,阮阮说,那些赌注都归我们。”
精灵们险些一哄而散,素来视钱财为粪土的颜卿,竟然开始做了收账人。精灵们受不了,不服气,嚷嚷着要去悬崖上看女娃,一定要亲眼所见,才肯相信颜卿。
颜卿被他们吵得头痛,只好解了结界,要求他们安静的,分批去看小娃娃。老叟和鱼娘他们首当其冲,第一批到达悬崖,看完小女娃之后,连声赞叹的回到了主峰。
精灵们见他们也故弄玄虚,急了,争先恐后的也跑到悬崖,悄悄一看,然后,悻悻而归。
颜卿将那些赌注都收齐了,这才搬到悬崖上去。竹屋里放不下,只能放在外面,精灵们隔得远远的看着,伤心的议论道:“她怎么会生蒲公英呢?”
“是啊!蒲公英是漂亮,但她的真身怎么能是蒲公英呢?”
“唉,仙医说得对,洁白的,圆圆的,轻轻的,软软的……呜,竟然是蒲公英,我们为什么没有想到?”
就在精灵们小声议论之时,只见佛牙山,突然变得五彩斑斓。
大伙扭头一看,只见魅然召唤了天下所有的花朵,无论春夏秋冬,全部在这一刻,尽情绽放。
整个佛牙山,姹紫嫣红,落英缤纷,就连阮依依,都觉得惊讶,抱着小女娃走了出来,看见这满山鲜花盛开,激动的把怀里的小女娃给摇醒了,要她看。
颜卿以为女娃会哭,谁知她只是睁大眼睛,将这美景尽收眼底,然后,镇定的瘪了瘪嘴,又安静的,吐着泡泡睡了回去。
众人暗自松了口气,他们真怕阮依依这个不靠谱的娘,会弄哭这个小娃娃。却没想到,她生得如此淡定,这点,非常的象颜卿,从容的,让人有时候着急。
阮依依累了,又重新倒头睡去。
临睡前,她再三交待颜卿,不要给女儿取名字。
阮依依至今还记得,自己给左左右右取乳名时,她以为,遵守了无忧国的民俗,他们就会快乐平安的长大。可是,左左的夭折,在她的心底留下了阴影,这是一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隐隐的疼痛。
也在这一刻,阮依依对齐浓儿也有了几分了解。身为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发疯,可以没有人性,可以做尽天下可恨之事,成为天下最阴毒的女人。
阮依依知道,他们的孩子,从一出生就注定会不平凡,这,偏偏是阮依依所不愿意看到的。她希望她能平安、平凡的长大,不要象左左右右那样经历这样可怕的事情。
所以,她希望,在她的孩子成年之前,不要名字,就连乳名,也不要。
她要让阎王爷,真正的找不到她的女儿。
颜卿拍着阮依依的手笑着点头,尽管他觉得阮依依的这个做法并不着调,但只要是她决定的,他都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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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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