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靠椅上,正好是对坐着的,婢女伫立在后。两人也都不攀谈,静默异常,本已都等的心焦,忽听门外唤“皇上”,各自脸上露出欣喜,全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寝宫门被推开,两人正待上前行礼时,却见皇帝怀里抱着的青妃,都愣住了。
过了好几秒,烟妃反应过来,低头道:“臣妾见过皇上。”柔妃也从怔愣中醒过来,“参见皇上。”两人抬起的目光均都放在了染青的脸上。
秦天策扫了一眼两人,算是明白刚才她话中暗含的讽刺是何意了,不知为何心里反倒没那么生气了,若是她什么都不说才是不在乎吧,看来她还是会吃醋的。
沉了脸色冷声问:“你们怎么进这里了?”
这一问,烟妃怔住了,自从她进宫到现在,他从没这样冷言待过她,就算偶尔烦躁,也最多是不笑,却从未这样冷着声音,竟像是在发怒。目光再次触及他身前的女人,进来都这么会了,还舍不得放下来吗?
她静默不代表柔妃会按捺的住,上前两步,脸露忧心之态说:“皇上,臣妾为您找太医正重新开了方子,太医说这药喝下去,定能药到病除。此药需要趁热喝,皇上不妨先放开姐姐,把药给喝了?”
染青被他抱在怀里,目光只定在某处,看都没看两个女人一样,但从余光里却是可以感觉的到那两道视线不停在她身上注视,而这柔妃更是沉不住气假意喝药之名要秦天策放她下来。如果他松开她,倒是正合她意,这样给抱着展露人前,怪别扭的;但若他不松开,那她也就权当看一场戏了,反正她是局外人。
秦天策的眸光一扬,瞥到桌案两边搁置的药碗,不用说是她们两人分别端来的,不知为何此时没了敷衍她们的心思,只想赶紧遣了她们离开。“把药放下,朕会喝的,你们都先退下吧。”
柔妃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她没有想到皇上会直接对她们下逐客令,“皇上,您的注意龙体,这风寒......”
话没说完就被秦天策截住:“行了,朕等下就会喝,小何子,安排人送柔妃和烟妃回宫。”语气里是不容拒绝,还多了丝烦躁的怒意。
小何子立即扬声喊:“奴才遵旨。”
这下柔妃不敢再多说,只好无奈地走出了寝宫门,烟妃只说了句“臣妾告退”就也随之走了出去。门外侍卫把寝宫门又给关上。
一场戏幕算是落幕了,染青嘴角弯起,这男人绝情起来真是翻脸不认人,真的是五十年河东,五十年河西,还没到五十年呢,当初是自己被他那般撵,现在是这两个新妃,不晓得下一个会是谁。
一点都没有因为他这样做而觉得欣喜,刚才柔妃走出门前射在她身上恶毒的视线,以及烟妃那幽怨的眼,想必这后宫里两个敌人是竖对了。原本烟妃还想拉拢她先对付新宠呢,看来这回矛头又指向了自己吧。
秦天策见她笑容心里一沉,没有说话,径直把她抱着绕过屏风,放在了他平日稍作休息的软塌上后,才问:“你笑什么?”
染青好笑地看他:“你总喜欢刨根问底,可是在得到我的答案后,却又恼羞成怒,这到底是让说呢还是不让说?”
秦天策闻言,眼神微缩,心知她的笑必有深意,也明知道这女人有多么会惹怒他,可是就是不想她的心思自己捉摸不透,不管是好的坏的,他都想要知道。所以,手指搁在她下巴上,让她的眼睛正对着他目光,浅声道:“朕要答案。”
看他这样执意,不觉又想笑了,他要知道,那就告诉他实话好了。“我刚才笑,是觉得你这人绝情起来还真够狠的,之前也是那么对我,现在对着烟妃,以及你刚封的柔妃也是这样,下一次又会是谁呢?”
话一说完,捏住下巴的手指陡然加了力,不至于让她觉得疼,却是禁锢住了她的脸不能扭转。意料中的沉怒没有出现,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说:“宁染青,朕现在对你还不够好么?你私自离开紫阳宫的这笔帐,隔了这么几天,以为朕就不跟你算了?刚才你故意让她们二人在厅外候着,不就是想要朕给你演这处好戏,为你之前的事出气?现在朕如了你的愿,反过来还要来挖苦朕?”
染青一怔,“戏?你以为我故意指引她们进里面来等你,然后让你去喝斥她们?”
秦天策没说话,但眼中的涵义就是如此,等于是在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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