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韩萧担忧地喊,他们跟着越影到这里后,就再没见主上说过一句话,一直定定站着,已经有将近两个时辰。现在突然出声,是那么的凄厉哀绝。
秦天策忽然回头问:“韩萧,你说她是不是又在诈死?是不是?”
韩萧不敢回答是,也不敢回答不是。
眼前那双眼内,除了坚毅、霸气,还多了一丝怯意,一丝哀求似的期盼。而眸光深处,激荡着狂涛,渐渐染上沉痛的绝望。
“啊!”秦天策忽然凄吼出声,他竟然,从自己手下的脸上,看到了一分同情。“不可能,这不可能......”恍若被利刀刺中心窝,踉跄着连退几步,“染青!你出来!宁染青,你快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在这山中等着我来救你,我来了,你出来啊!”
受伤野兽似的悲吼震动山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抖落。
那灵巧的指,那绝世的笑,那醉人的香,那轻柔的身影,怎么可能逝去?
她明明就在这里,在风里、雾里、云里、雪里,笑得清雅娴静,乌黑的眼珠,静静瞅着他,彷佛无尽的心思,全要倾注在他一人的身上。
在哪里?你在哪里?
而整座北邙山,却无声沉默。只有冰冷的白雪,像在嘲笑着世人的愚昧,它是苍天的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尽在它一念之间,谁又能与天斗?
“主上。”韩萧不得不出声,“看这情形,她们可能遇到了猛兽。那边还有一头兽骸,应该是有过搏斗,但最终……”详细情形无法推断,为何会有别的兽骸,而最终她们又被什么动物给......吞噬了?
是的,吞噬,地上只剩几根零星的碎骨,根本不能拼凑完整。
韩萧的话,字字重若千金,沉沉砸在秦天策的心上,他双膝再也支撑不住身躯,颓然跪倒在雪地里,心中掩埋的剧痛也全部翻涌而出。
“染青......”颤着手指拿起血玉菩萨,冰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属于她的体温早就消失殆尽。他来晚了,来的太晚了!
凤染宫里,让她踏着一地心碎,在利刃的寒光下被人劫持而走;幽静乡村,让她再度伤心欲绝,却以己之身为救他重入狼窟;她流落在南绍四野,怀着他的骨肉,吃尽人间疾苦。
最后却被困在这北邙山内,被野兽一片一片撕下血肉,咬断筋骨。
“不!”一条血箭喷出,秦天策再忍不住心头激越的翻腾,气血攻心。
一直站在旁边静立不动的南越尘,他把韩萧刚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时,眼睛瞪得很大,转过头去问身旁的沈墨:“这不是她,对吗?”眼中闪着希翼,希望有个人肯定地回答他。
沈墨面无表情,眼中只有冷漠。但掩在袖中的手却握紧了,心底是层层而翻的痛楚。那块玉他认识,带她回南绍的途中,几番与她斗智纠缠,一次次把她抓回来。有次从水中抓住她,全身湿透,那块玉就露了出来。后来她昏睡过去,山洞中,岩壁下,一幕幕从眼前闪过,她的倔强,她的狡黠,她的聪慧,她的笑颜,这些记忆都是如此的深刻。
再度看那零散的骨头,只有碎裂不成型的几根。肖奈,是你做的吗?他没有忘记当初皇后的命令中多加了一条,要让人看不出是南绍所为,最好是死于意外。
这样的方式,的确是看不出死于谁之手了。可也不至于要这样,残忍到让她尸骨无存!
沈墨不敢看南越尘的眼,垂了目光在雪地上,把无法言传的痛苦一丝丝地埋进心底。
南越尘的心在下沉,无声的沉默在此时最是搅人心,忽然有些疯狂地笑起来:“哈哈哈,你们都怎么了?这怎么会是她呢?她那么无双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下场?秦天策,你别傻了,那不是她!”
那个曾经为他煮茶,为他弹琴,共创凤凰与飞的女子,怎么会一离别就成永远了?可就算她跑了,她被秦天策给找回去也罢,也不该是这样的下场啊!
千里迢迢追到这里,明明看到了希望,到最后,不过是一场空。
秦天策忽然如梦初醒,抬头怒视眼前男人,是他,就是他,让自己丢了染青,是他,害得她漂泊无依,最终横死在这雪山中,尸骨无存!
猛如箭一般向前掠去,手中的掌随之而来。南越尘没有防备,眼看那掌要打中自己胸口,身前一个身影挡了上去,沈墨硬生生接下了那一掌!一口血吐了出来。
虎口发麻,胸腹剧痛,他知道自己受了内伤!可从此掌力来看,秦天策内力并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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