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求?
秦天策眼神阴婺,眸色凄然,他沉痛的闭上眼,再睁开时,目中已除去了那片痛意,他不会把脆弱的一面暴露于人前的。咬着牙沉声道:“我们走!”话声落,人已经转身率先往外走,当机立断是为君之道。
北定将士看了看这方大王的脸色,只得让开了路,供他们离去。
宁飞扬与凌墨长叹一声,深看了眼染青后,跟在秦天策身后离开。肖奈无声而走,他早从染青眼中得到了离开的讯息,此时他留下也于事无补,而看此情形暂时她也不会有危险。一群黑衣人来时悄无声息,片刻间闹出轩然大波,走时却都从容不迫,这在敌军军营中属奇事。不管如何,一场差点燃起的硝烟战争最终双方无损耗而结束了。
沐泽问:“你为什么不跟他走?”
染青收回凝望的视线,落到身侧清和的俊容上,冷冷道:“我若离开,你真会答应放行?而且我娘和长安她们要如何,成为你要挟我,要挟东云的工具吗?”当一切真相大白时,之前的那些带丽珠娘和长安来幽州的借口,都变成了讽刺。
“不,我没有......”沐泽浑身一震,想要分辨,可见她满脸的冷意,甚至连目光都转开不再看他,当刚才一切发生时,他们之间似乎就断了以前的路。语言有时候是沟通心灵的工具,有时候却是伤害对方的武器。倏然觉得冷寒,他终究是失去了在她心中大哥的地位,可是,他不止想当她的大哥啊。
沉默持续,其他将士们也都退去,营地那处只剩两人独立风萧。清晨的山边很寒凉,沐泽发觉染青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心中一疼,试探地问:“天要亮了,如此大的动静,长安他们应该也醒了,你要过去看看吗?我让侍卫送你过去吧。”
染青心中一喜,他真同意她见丽珠娘和长安?她还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才是。并未掩饰脸上的诧异,沐泽即刻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不由苦笑:“然弟,你把我想得是有多坏?她们是你的亲人,也是我的,我们一起生活,难道就没一点感情?”心犹如被砸开了一个大洞,破了,血流不止。
他的初衷并非如此啊,可是她却再不愿听他解释。“去吧,她们见到你,定然很高兴。”最终摆摆手,转身远去,只留下一员小将带她前去。
等脚步声渐远时,染青才转头去看他依稀的背影,虽然依旧挺拔,白衣在风中飘逸,如她每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一直以来她觉得“仙侠”两字用在他身上不为过,可此时却觉得那个离去的背影多了沧桑之感。刚才他脸上的沉痛,余光里都收在了眼里,只是心境变了,如何能让她不去怀疑他的动机?
忽然发现,什么都变了,从离开北定来幽州开始,就已经变了,或许更早,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察觉到。轻声叹息,心头沉重之极。
身侧的小将也不催促,看大王对这个东云易将军的态度,自然知道极其重视,故而只在一旁静侯,并不去打扰,也不催促。
不知不觉天大亮了,四周的篝火也渐渐熄灭,北军的士兵开始走动。染青这才察觉自己竟然就站在原地如停止思维般一动不动,已是良久。微挪脚步,顿觉钻心之疼从脚弯和脚底传来,人几乎冻僵。原来,东云的冬天,竟也是如此寒冷!寒意从身体传达到心底,整个人都麻木了。
抱歉地对身旁的小将笑笑,年轻的脸已经冻得通红,尽管身上裹着盔甲,也抵受不住这晨寒。手脚可以动了,就跟着小将往另一头的营帐而去。
掀起营帐,入眼就见丽珠娘跪在一个蒲团上,她的前方供奉着菩萨,口中正在喃喃念佛经。另一头香儿挺着大肚子正在料理两个孩子洗漱,显然是刚刚起来。她们并没有注意站在帐门扣的她,拿两个孩子自然就是长安和阿七。
瞬间,长久以来的思念全化成泪珠,湿润了眼眶,脚沉重的再漫不进一步,只痴痴地看着。是她们,真的是她们,视线落到那个虎头虎脑的小身影上,她的长安。
丽珠似有所觉地转头看向门口,因为逆光一时看不清,眯起眼仔细看,脸上现出惊疑之色,等看清时,忍不住站了起来,迟疑地问:“你是?”
染青这才记起脸上还带着人皮面具,离开安阳后,她就彻底易容过,这幅模样,她们并未见过。迈步进帐,揭下面具,香儿惊呼出声:“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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