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个来了嘞?”安安母亲很吃惊。
“怎么?不希望我来吗?”还是那身碎花长裙,柚子仿佛没有变过,甜甜的笑容,让安安母亲很快缓和下来莫名紧张的情绪。
“啷个会嘛,快进来坐,我搬新家你能来我开心还来不及嘞,就是…就是……哎……就是安安没得看他的新家了!”
说到这,两人都沉默下来。
柚子只是喝了两口茶水就离开了,似乎提及了伤心的往事,两人都不太有心思去说话了。
不过柚子之后还是经常来看安安母亲,直到一天风雨夜,柚子提着一瓶白酒找上门来,两个女人第一次像男人一样喝酒说着往事时,柚子突然插了一句:“嬢嬢,你说安安哥当年是啷个死的嘞?”
“啪!”酒杯突然落地。
飞速擦了一下刚碰到酒面的嘴唇,安安母亲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去捡酒杯。
柚子突然晕乎乎的笑道:“是不是跟嬢嬢你也有些关系啊?”说着,眼神还随着安安母亲低下去的头颅一起低下去。
安安母亲突然抬起头来,双眼有些发红,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柚子啊,能不能不提这样的事了?安安的死我的确也有些原因,但也不是我想的嘛……”
柚子笑着摇头,然后好像牛头不对马嘴的自己对自己道:“我记得我们碗水村山后面有个平地村的地方,不过那边早就搬迁了,但有一天啊我倒是碰到一个叔叔,他说他是平地村嘞,还说认识我们碗水村嘞一个寡妇嘞,你说巧不巧?不过我当时就笑他咋个可能嘛?我们碗水村想去他平地村,要不就要下山从镇里这边绕,要么就要从后山老林里钻,除了我公他们有几个人会往山里钻嘛,而到镇里,当时留在我们村的人可能这辈子都还没出过村吧……”
随着柚子越说,安安母亲越来越紧张,脸颊比刚刚喝酒后还晕红,身体微微颤抖,但就在这时,柚子又来了一句:“哦~对了,他说他叫吴启良,你认识不嘛?”
“啊!!?”
不知是尖叫还是疑惑,但安安母亲手里刚握住的酒杯突然又被她从手心里滑掉,似乎是用力过猛的原因。
“嬢嬢,你啷个喽?”柚子关怀的问道。
安安母亲连忙摆头,嘴角似乎想要自然发笑但没成功的抽动了两下,然后吞吞吐吐的开口道:“柚子,你…你可别瞎说哈,我哪里认识这个人!”
“我就说嘛,嗯,没得事嘞!我要不是去派出所办点事情,也碰不到他!”柚子无所谓道。
哪里知道,这一句话算是将安安母亲彻底逼入死角,顿时激动起来:“啊…那…那个柚子啊,你晓得…晓得这个人…是…是咋个回事不?啷个…啷个还要去派出所嘞?”
“我也不晓得,只是听人说好像是啥子杀人犯!”
安安母亲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心都感觉空了,好像血液都没经过心脏一样,目光就一直在桌面上飘忽不停。
“嬢嬢…嬢嬢……”
柚子的喊声都没听见。
柚子的眼神突然变得凛冽起来,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酒,眼神突然淡漠道:“其实事情也不大,做了就是做了,也不能全怪你嘞,毕竟女人嘛,想追求幸福都不容易,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想,明天我再来,不过希望你不要再办傻事了!”
说完,柚子起身就要走开,安安母亲却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停“柚子柚子救命”的喊着,可是柚子仍然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靓丽的背影,然后就是一片黑暗,而房间里四周白墙的光亮与一门大小外的黑暗对比起来,那片黑暗就像深渊,不止于黑!
第二天夜里,朦胧细雨,灯光微黄,安安母亲低着头,不敢直视身前的柚子。
柚子还在摇着酒杯,透过微光,安安母亲的身影也模糊的在酒杯里摇晃着,好像就是在筒子里面被自己疯狂摇晃的骰子。
柚子突然发笑道:“嬢嬢,想好了就说一声嘛,这天气又不好,我怕等哈子雨就大了,我回不到家的话可就麻烦了,不过就你一句话的事,明天上街就多一个给你撑伞嘞人,老树又开花,多好…呵呵……”
安安母亲还在犹豫,最后有些带着哭腔道:“可是…可是我不想再犯错误了,安安的事我也后悔啊,当时我死的心都有了,现在…现在还想对付黎医生他们,他们那么好的人我…我良心过不去,再说他可是你公啊!”
酒杯停止摇晃,透明的酒花泡沫飞快上浮,柚子眼神凛冽,冷漠,好像听了一个笑话般嗤笑一声道:“那安安还是你崽呢,我公?我离开碗水村那天他们就不算了,你不愿意做就算了,但是你的事肯定会传出去的,等你就是死了也等起被人戳脊梁骨吧!!!”
安安母亲彻底崩溃,最后还是无奈点头,而第二天,她果真见到了那个男人,比十几年前消瘦了很多,看得出来他过得并不好,但安安母亲没有慰问,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只像一个过客,而这一切柚子并不关心。
最后吴启良还是被警察带走了,有柚子的安排,吴启良背下所有责任,安安母亲没做完该做的事,男人就不会出来,他的出现也是柚子计划的一步而已。
接下来的事就是之前发生的那样,柚子把路铺好,等着三人上路,然后埋好陷阱等着三人跳下去,可是一直本该就是一个无关重要的看客的任之初,却没成想终究成了一个意外。